21.故人相逢

    “真遗憾。”

    在某个未知之处，穿着一袭黑袍，左眼戴着眼罩，全身都被冰冷死寂的气息缠绕着的神秘大佬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

    他名叫“死神”。

    在他眼前的投影画面上，梅林正在向加特勒特工告别，而小巫师赫敏，正躲在路对面的咖啡厅里，等待着梅林。

    这位大佬手边，代表“幸运”的骨骰光芒正在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这代表着，他给予梅林的“幸运”，已经彻底消散了。

    “就差一点点，对吧？”

    在他的对面，坐着他的对手。

    那是带着宝石镶嵌的手环，穿着一套休闲西装的大佬“霸王”。

    霸王的双手正放在群星闪耀的赌桌上，在他手边，一个代表“恶魔”的骨骰光芒，也如玻璃一样破碎开。

    这代表着，那位大佬施加在梅林身上的“恶魔”效果，也告一段落。

    两个人用这种方式，进行的第一轮隔空交手的结果，表面上看起来，平分秋色。

    “就差一点点，他就要成为一头真正的恶魔了，那黑暗的路只差最后一步，就会走到尽头。”

    霸王也有些遗憾，他伸手拿起赌桌中心的苍白色骰子，那玩意看上去只有6个面，但每一面上都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图案在跳动，每一枚图案都代表一种象征性的事物，也代表着梅林不断延伸的人生里，接下来会遇到的大事情。

    这是一颗来自多元宇宙上个纪元残留下的神秘百面骰，它叫“命运”。

    正如它的名字，它的每一次转动，都能决定命运的走势。

    “但梅林足够幸运。”

    死神漠然的说到：

    “他已然远离了恶魔之路，你对于黑暗的期待，落空了。”

    “哦？”

    霸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他看着赌桌对面的死神，他说：

    “真的落空了吗？”

    “你确定吗？”

    “你要明白，泰瑞昂阁下，命运骨骰是很特殊的奇物，它所带给梅林的每一段命运之间都有联系。我们所投掷出的骰子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引子。”

    “它就像是一双双看不到的手，在不断的干扰梅林的未来。那未来是不确定的，但...多种因素的反复叠加，最终会将他推入命运的终局。一个好的赌手，要学会因势利导。让那些看似意外的因素一点一点的叠加，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要告诉你的是，通往黑暗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霸王就像是提前宣布自己的胜利，他抛出手中沉重的骰子，那骰子在桌面上空跳动了几次，然后稳稳的落在了两人中央的赌桌上，一个虚幻的图标出现在骰子的上空。

    那看上去像是一片夜空，而在夜空中，有璀璨的星光闪耀。

    “哦，群星夜幕！”

    霸王敲了敲桌子，他感叹的说：

    “群星照亮前路，但夜幕中依然隐藏着危机...你猜，在接下来的这一轮里，我们的小梅林，能发现他周围的那些隐匿的黑暗危机吗？”

    “我不知道。”

    死神干脆的回答了一声，他的手指勾了勾，那沉重的命运骨骰就落入了他手心。他将骰子扔出，他说：

    “但未知，不正是赌局的乐趣吗？”

    “砰”

    骰子在空中翻滚，最终落入赌桌，另一幅图标出现在群星凝结的赌桌上空。

    那是一队打着战旗，手握剑盾的士兵，簇拥着一位骑在战马上的威武骑士，仿佛要奔向战场。

    “忠勇的侍卫。”

    死神看着那图标，他轻声说：

    “纵使战场充斥死亡与危机，但忠诚的卫士，永不会抛弃自己的朋友。看来，在这条黑暗之路上，梅林不会再孤独下去了。”

    “有朋友的人，永远不会惧怕失败。”

    “呵呵。别那么乐观...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霸王笑了笑，他扭过头，在赌桌的正前方，在两人中央，一个穿着宽大长袍，留着古怪发型，看上去像是个中气十足的老头一样的家伙，在这一刻张开双手，就如裁判一样，用威严的声音宣布到：

    “故事第一轮结束！”

    “双方做好准备。友情提示一下，如果你们要作弊，那么手段最好高明一些...别被我抓住了！”

    “故事第二轮，开始！”

    “唰”

    一片光芒散开，就如宇宙诞生的初始发射出的第一缕光，在这一刻照亮了这片无尽的群星。

    但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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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你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梅林。”

    在餐厅门口，加特勒一脸担忧的看着梅林，他说：

    “经常流鼻血可不是好的征兆，也许，你已经生病了，可是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我对我的情况很了解。”

    梅林一边用外套遮挡住衬衫上的血迹，一边对加特勒说：

    “放心吧，约翰，我确定我没有问题。你先回去休息吧，要去巴黎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算了吧。”

    加特勒拍了拍梅林的肩膀，他带着一丝关切的说：

    “巴黎那边也没有什么紧急事情需要你帮忙，这一段时间你就留在伦敦，好好休息。有任何事情发生，都记得告诉我。科勒的手虽然伸不到欧洲这边，但你要小心来自其他势力的威胁。”

    “嗯，我明白。”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我会时刻和你保持联系的。”

    “好，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加特勒对梅林告别，这个老牛仔最后对梅林点了点头，然后坐进了身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下的伦敦街头。

    目送着加勒特离开，梅林舒了口气。

    他抬起头，看向大街对面的咖啡馆，在靠窗的位置上，刚刚救了他一名的赫敏，正对他挥着手。

    梅林看着那15岁的女孩，他内心中跳动着一抹期待与忐忑。

    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巫师的出现，代表着梅林终于找到了进入魔法世界的一把钥匙，如果他足够幸运的话，那么在赫敏小丫头这里，他就能找到抑制灵魂里不断膨胀侵蚀的黑暗魔力的方法。

    但愿如此吧。

    梅林走入咖啡馆，他坐在了赫敏对面，看着眼前正用勺子挖冰淇淋吃的小丫头。

    和3年前相比，赫敏小丫头的样子变化并不大。

    她还是留着当年那样蓬松的发型，一头金色的长发搭在肩膀上。总是抿起的嘴巴，给这小丫头带来了一丝严肃的感觉，但那双眼睛里不时闪过的古灵精怪的光芒，却代表着她其实并不是个很乖很传统的姑娘。

    嗯，乖女孩不会在临近半夜的时候，还在外面游荡。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餐厅里呢？”

    梅林问到，小丫头吃了口冰淇淋，随口回答说：

    “我在和朋友吃饭，而且我家就在这附近。你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伦敦？还有刚才那个大叔是谁？”

    赫敏兴致勃勃的问到：

    “那个大叔的气息很冷酷啊，就像是电影里的杀手一样。”

    “那是我的同事。”

    梅林隐去了一些细节，他对赫敏说：

    “我来伦敦是出差，我要在欧洲待一段时间...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巫师的？我记得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嗯，胆子倒是意外的大。”

    “1年前咯。”

    赫敏耸了耸肩，对梅林说：

    “我接到了一封猫头鹰送来的信，然后就在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和城堡一样的学校里报了名，然后...就成为小巫师啦。”

    “嗯。”

    梅林完全无法想象赫敏描述的经历，在几秒钟之后，他有些生硬的说：

    “听起来像是个很酷的故事。”

    “你看上去也经历了很多很酷的故事呢，梅林。”

    赫敏突然坏笑着伸出手，想要抓住梅林的眼镜，但在黑暗感知下，她伸手的动作就像是慢放一样，被梅林轻易的躲开。

    “你要做什么？小丫头。”

    梅林伸手推了推伪装用的眼镜，他看着赫敏，他说：

    “这样可不乖。”

    “切，别像个大人一样说话。”

    赫敏坐回了椅子上，她对梅林说：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摘下眼镜，让我看看嘛，梅林。我可是个巫师，你眼睛的异常瞒不过我。”

    梅林犹豫了一下，他将黑暗感知散发开，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之后，他伸手摘下了眼镜。那双如火焰燃烧后的余烬一样的瞳孔，出现在了赫敏眼前。

    小巫师的眼睛在这一刻瞪大了，她忍不住赞叹道：

    “酷！”

    “一点也不酷好吗？”

    梅林重新戴上眼镜，他喝了口咖啡，对赫敏说：

    “你既然是个巫师，那么你有办法治疗我的这种情况吗？”

    “我不知道啊。”

    赫敏一脸无奈的说：

    “你最少给我先描述一下你的情况嘛。和魔法有关的事情是很复杂的，有时候看上去同样的情况，可能会有十几种不同的原因。”

    “先给我说说，你这双眼睛是怎么回事？它看上去属于奇异生物的魔化器官，我在书上看到过，那些魔化器官往往都有不同的作用，你的眼睛，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吗？”

    “我能看到幽灵、恶魔和其他不属于人间界的存在。”

    梅林没有隐瞒，他就像是向医生寻求帮助的病人一样，知无不言的对赫敏说到：

    “在击中注意力后，我还能看到魔力的逸散。就像是你身体周围流动的蓝色和金色的魔力，以及我身体上逸散出的暗红色和黑色的魔力，最后，如果我需要的话，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我依然能‘看’到周围的环境，而且很多细微之处，会被忽略的东西，都瞒不过我。”

    “嗯嗯，异化的魔力之眼。”

    赫敏拿出一个随身的笔记本和钢笔，一边记录，一边头也不抬的对梅林说：

    “我在书上看到过。据说玛达戈猫和寻宝鼹鼠，以及危险神秘的夜祺都有这样的眼睛。在中世纪的时候，也有被巨量魔力冲击之后活下来的巫师得到了这样的眼睛。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呢。你继续说，梅林，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在赫敏的催促下，梅林用简短的语言，将自己遭遇恶魔，结下契约和灵魂异变的事情统统告诉给了赫敏。

    伴随着梅林的讲述，赫敏记笔记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赫敏将最后一个转折写完，她抬起头，看着梅林。

    那张小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很严肃的表情。

    “梅林，巫师们都讨厌恶魔和魔鬼，正统巫师尤其如此，你现在继续待在伦敦很危险。”

    赫敏压低了声音，还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畏惧些什么，她说：

    “英国魔法部就在伦敦的旧城区里，在这里你很容易遭遇到那些巡逻的傲罗，嗯，就是魔法侦探和警察一类的角色。一旦被他们发现你和一些坏事有关，你很有可能会被抓起来。”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赫敏。”

    梅林有些头疼的揉着额头，他说：

    “自从进入伦敦之后，我就感觉到很疲惫，很不舒服。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差一点就送命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纽约的时候，黑暗魔力还很稳定，但一到这里，就立刻激化了。”

    “因为伦敦有侦查结界啊！”

    赫敏伸出手，摸了摸梅林冰凉的手指，她担忧的说：

    “小巫师们在放假时是不允许使用魔法的，因为麦格女士告诉过我们。”

    “整个伦敦乃至其他几个大城市里都有魔法部的侦查结界覆盖，一旦我们违规，就很容易被傲罗们抓住。我猜，肯定是你进入结界后，那股正面的魔力刺激了你身体里的黑暗魔力，导致它开始暴躁不安。”

    “你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待得越久，你越危险。”

    梅林摇了摇头，他看着眼前的小巫师，他用一种请求的语气说：

    “我会离开的，但赫敏，我想要寻找抑制这种黑暗魔力的方法，在现世世界，我找不到。你是我唯一一个认识的，合格的巫师...请你帮我！”

    “我当然会帮你！”

    赫敏握住了梅林冰冷的手，她认真的对梅林说：

    “我从没忘记过你拯救我和我妈妈的英雄之举，我会帮你的，就像是你当初帮我一样。不过我需要先去查一些古籍。”

    赫敏有些丧气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她对梅林说：

    “你说的那些症状，我明明有印象，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读到过...唉，记忆力还是太差，我觉得我应该学着配点‘智慧药水’，但别担心，梅林。”

    “你先离开伦敦，等我找到方法，我会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的。”

    小丫头拍了拍梅林的手臂，她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对梅林说：

    “别怕哦，梅林，我一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