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道是一场梦 第74章 偶感
张玄大窘，黑着脸道：“胡言而已，当不得真，这封印我也不懂，你别高兴得太晚了。” 少女轻笑，“放心好了，人家已经算过了，今天便是本女王脱困的日子，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少年淡笑，带着鄙夷，“你要是真的如此会算命，也不会被关在此地上万年，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要是真的无法破开封印，你可别怪我。” 陈九川催促道：“赶紧动手吧，别墨迹了，我说你行你就就行，不要小看我的命术。” 张玄不再多言，伸手按在那蜘蛛后背，开始运转星旋，只要将封印内的元气抽空，封印自然无法运行。 很快，有元气被扯入次元世界。 陈九川喜上眉梢，惊呼道：“公子加油，大力一点！快点，人家已经迫不及待了。” 少年从那符箓上感受到无比恐怖的能量，他有些迟疑，这封印的力量太可怕了，“古怪，这丫头究竟什么来头？” 少女催促不已，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满脸迫切的看着张玄。 “反正对我没威胁，气气那个神农子那个老混账也好。” 张玄没感受到负面情绪，知道少女对他没恶意，加上封印内的元气也很有人，他不禁加快了吸收速度。 三天后，陈九川激动得哇哇乱叫，嗓子都喊哑了，“哈哈，小老弟加油，本女王就要自由了。” 张玄撇了撇嘴，“至少还得等半个月，你就耐心的等着吧。” “哼你还想骗我，封印内明明没有元气了。” 少女没好气道：“别为我不知道，你在打那道符箓的主意，你别想了，符箓大多是一次性用品，这道符箓灵性尽失，已经是寿终正寝了。” “哦？是么？” 张玄一把撕下那符箓，塞进了次元世界中，笑道，“就算是废品，我也可以拿来收藏。” 陈九川淡淡的道：“土里土气的，没见过世面，我可告诉你，和尚的东西可不是好东西。你拿了会沾上因果的，最现在好把符箓交给我，我来替你承受这份报应。” “我的因果由我了结，如果真有报应的话，就让独自我承受这份痛苦吧。” 少年跳下蜘蛛背，取出那件蛛丝汗衫，开始拆解起来，“你不要想着占我的便宜，我的因果你也惹不起，要是惹怒了我，我可是要你把收作通房丫鬟的。” 冰魄紫魂蛛张口吐出一个丝蛹，直直的落到少年的身前，一只玉臂叹了出来，那丝蛹“咔嚓”的一声裂开。 一个少女躺在蛹布上，嘴角微微上扬，“小老弟，你的品味还不错，胆子也不小，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张玄不经意抬起头，手里的动作僵住，惊愕道：“你不是有衣服么，你怎么不穿衣服？” 啊——！ 一声尖叫响起，陈九川忙缩回了丝蛹中，手忙脚乱的将另一块丝蛹盖到身上，“你还看，你个老色魔，你” 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得张玄狗血淋头。 少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吹散在风里，他拿出一推衣服扔给陈九川，有些嫌弃道：“不就是副皮囊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搞得我很想看一样。我可是很纯洁的，你这样的小场面，我的脑袋里面随时都会有。本公子看遍天下美女，心中自然无感，我要是想看，只要动动念头即可。” 事实上，在天狼城的时候张玄每天吸收到各种各样的记忆，其中自然包括了许多不堪的画面，他自然也通通见识过。 陈九川停止了咒骂，探出一个头来，满脸的嫣红之色，“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恶的臭小子，要是我娘知道了，非得把你拍死不可。” “你娘若敢来，我非得让她好好的给你补补身子不可，该大的地方不大，瘦不拉几的，毫无吸引力，只能用‘庸脂俗粉’来形容。” 少年有些言不由衷，他故作沉思之色，评头论足道：“我看过这么多的女子，若是将天下女子身材分为十等，你最多排第十等。” 陈九川接过衣物，只见一道玄光闪过，少女已经穿好了衣物。 她竟然没有生气，而是鄙夷道：“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才恢复自由一年不到，土了吧唧的，你这辈子只跟三个女孩子说过话，典型的自闭猥琐男一个，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张玄闻言，愣住了，暗道：“这丫头莫非真会算命？” 少女仿佛找回了场子，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意，“你成天与空气斗智斗勇，没有本事还在天狼城到处忽悠别人，结果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哈哈一想到你被雷劈那衰样，本姑娘就想笑。” 少女得意无比，见张玄呆呆的看着自己，揶揄道：“你一路逃亡到百草门，当时也是一丝不挂，好在人家阿离姑娘心善，不嫌弃将你带了回来，对了你的身材似乎不怎么样，还敢对我品头论足，你害不害臊？” 张玄回过神来，不信道：“你真的会算命？” 少女得意无比，“一些小道罢了，不值一提，这可是公子你说的。” 少年见陈九川如此臭屁，举起右手，指着那黑色琉璃金手镯道，“你的命术本来就是神棍之言，虽然有点玄奥，不过却只能算一些鸡毛蒜皮之事，有本事你算算这个手镯，我就不信你能说出此物的来历。” 陈九川瞥了眼手镯，右手掐着灵指，双目微沉，嘴里念念有词，她的琼秀鼻孔中流出金色气龙，盘旋在她的头顶，看起来庄严而又肃穆。 张玄静静地看着少女，嘴角扬着诡异的笑容，“要是算不出来就别勉强，待会别又吐血了，到时候你又得向你娘告状。” 良久，少女恼怒的睁开双眼，冷哼道，“居然算不出来，算你狠，老王八臭色狼猥琐男” 少年一脸淡然，“我知道你很不爽，可是你就是算不出来，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张玄无比得意，忽然一本正经的沉声道：“告诉你个秘密，要不要听听？” 陈九川想听，可此时又在生气，她撇不下面子，“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咳咳！” 少年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道：“其实其实我是命运之主。” “噗嗤——！” 少女没憋住，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你就你？一个十六岁却只跟三个女孩子说过话的自闭少年？是命运之主？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的冷笑话可真有意思。” 陈九川眯着美眸，笑声糯糯的，性子虽刁蛮古怪，她颦蹙之间虽亦尚有稚气，但其眉目俊朗，身材细长，已然可以看得出淡淡风情，是个美人坯子。 张玄见少女被逗笑，仿佛发现了人生的意义，暗自嘀咕道：“人生在世能几时，无非是喜怒哀乐贪嗔痴，声色犬马之间，观红尘盛世。遇良人赏世间美景，诛邪斩妖踏我道，纵横四海自横刀。或许她是对的，我就是个自闭少年罢了，身在闹事却未出世，就好似毫无感情的孤儿。神农子说我是遗世子，或许那个老怪物也是对的。逃离了玄天坊后，我越发像一片飘零的落叶了。” 少年看着传送阵，似有所感，“过了这道传送阵，我可能会踏入不归路，眼下的这份从容淡定，从今天起将不复存在。” 陈九川笑了很久，逐渐忘记了刚才的是，少女看向张玄，“嗯？你在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张玄回过头，“你说，命这东西说得清楚么？” “当然说不清楚，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人逆天改命。” 少年淡淡道，望着远方，“既然说不清楚，为何我的心里如此不平静，总感觉要出事。” 陈九川幽幽道：“你畏惧未来，是因为你还未沉沦。你怕死，是因为你身上的羁绊还没出现。你孑然一身超然物外，是因为心里还没有牵挂。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为某个心爱的人而奋不顾身。” 张玄调笑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少女一本正经道：“我很羡慕你，你或将会成为天地人杰，虽然某天或许你会死，至少你曾经自由过。而我们这样的女子，身后背负的不仅是家族，甚至还有苍生，这些东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你虽然是棋子，却拥有翻出棋盘的机会，你在为自己而活，可我却不是，从来都不是。” 少年苦笑，叹息道：“此生十六载，初识三女，女女不简单，皆有重担缠身。吾身为男儿，却是畏惧前路，我不如你们。或许，我也该坦然面对一切。” “噗嗤！” 陈九川笑道，“不就是背个棺材么，看把你吓得，居然到了得从三个女子身上找勇气的地步。” 张玄笑道，“我对这个世界无感，我在努力的认识它，这就是经历，我的格局配不上我的际遇，我得活下去，就得融入它，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或者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