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明的时期
洛邑繁华，远胜其他地方，它富足，美丽，璀璨，比这个世界任何文明都要耀眼，俯瞰大地，占据平原中心的都城，被一条长河贯穿，规划有序的雄伟古城在这个时代仿佛天堂。 熙熙攘攘充满市井气息的西通大街，护房槐树种满边侧，青石板铺盖，拥有完善排水渠，前夜暴雨也未能让其沾染污物。 人流如织，繁花似锦。 铁蹄撞击青石特有的嘟嘟嘟声传递，人群伴随着喧闹，推搡拥挤让开道路。一队全身甲胄，腰间佩刀，气血雄厚骑着战马的皇城卫军缓缓从街角出现，个个眼神精光四溢，分明把全身气血凝入精神。 木轮哐哐哐，其上生铁牢笼关押着五六名奇装异服之人，这些人或浑身脏乱无精打采，或神情有异对着围观人群张望四顾。 “这莫不是神仙所指的他界之人？怎还有绿头发番人？” 一名围观者，大腹便便的商贾中年人对着牢笼中人论道，身侧作小贩打扮的人听罢不由分说扭头就跑，而那商贾同伴则打断道：“莫要胡说，官家禁令百姓不可再论此事，近来已有多闹事者被下了大牢，你想死不成？” 四周噤声，围观平民多众眼神闪烁，对铁牢内的人分外好奇。 城卫军很快离开，人群恢复行进，不同则是三两两熟人皆低声交谈，对今日出现的天外人好奇不已，这世界超凡常见，外练拳脚，内气吐纳为世人所知，更甚者国朝祭祀出现的那些道门真人，踏空而行，口吐剑丸霹雳似乎印证野史神佛之谈。 然而超凡与神话仙佛到底相距甚远，普天之下更无确切证明，这世界存在神仙佛陀。 就在月前，整个世界不管帝王官家，还是黎明百姓，甚至传闻域外蛮子都同时接到仙人传谕，告知这世界将有异人降世，其中种种，让这方平静百年的世界，一时间风云激荡，天地气机混乱，更有不断悠久势力涌现入世，搅起风雨无数。 ……… “兄der，放心啦！真不是穿越，不会死的。” 坐在铁牢内，一个长相帅气的男子咧嘴坏笑，一手扣着脚丫一手做豪迈状拍打身边胖胖的同伴，玩家被二人一组关在牢车，呈列队状被押往皇城方向，大多数脸色如丧考妣，神情茫然，如同眼前这位。 “对了兄dir，我叫阿花，走科技侧强化，江湖人称‘人间军火库’花哥就是我啦。”帅气男子说罢突然伸手往裤裆里一掏，在旁人不可思议目光中，一把乌兹冲锋枪被他取出，收枪抵住额头，帅气面容遮掩一半，声音收敛轻佻，磁性嗓音响起：“跟我学打枪吧，这位肥肥！” “……” 牢车摇摇晃晃，胖胖的玩家一脸茫然，看着乌兹漆黑的枪身，又瞧瞧眼前仿佛神经病般的青年那帅气五官，心情仿佛过山车般。 肥宅很好诠释他的状态，周子彬人宅且肥，生平最大乐趣便是喝着冰镇快乐水，在电脑前打游戏、看动漫小说、整理硬盘，原本非常普通的一天，半瓶阔落恰的正舒爽，不想莫名其妙经历一系列怪状，随后出现在荒郊野外。 正寻思是不是穿越，憧憬爽文模式的开端自己的金手指时。 现实痛击，黑影从天而降，一记耳光把他扇晕乎乎，手持罗盘的铠甲军士再就丢到这铁牢里，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而眼前这长得酷似某明星的帅气男子，通过交流，似乎知道情报很多的样子，但又好似藏有恶趣味，不肯说清楚具体。 刚开始只当对方吹牛，但一手裤裆掏乌兹，确实把他惊的够呛。 “你…你，这不是武侠游戏，怎么有枪啊？”周子彬看着外面身披重甲，腰间挎着大刀的古代卫军，又瞧瞧一身大裤衩人字拖，手持乌兹枪的帅气青年，非常严重的画面违和感。 右手虚托，心里沟通系统，一册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古朴书页出现，周子彬又一次研究起来，但不管怎样告诫自己，他还是很难把眼前世界当做游戏对待。 帅气的青年正酝酿台词，准备教教眼前这位肥肥人生至理时，临近皇城方向前，一名神色愁苦的玩家突然高声大骂道：“老子咋这么倒霉！” “刚进游戏就被NPC抓，怪也不知道去哪打，什么垃圾游戏！” 略有气急败坏的高喊，惊动全副武装的卫军，边侧一人勒紧马绳，正欲教训这大喊大叫之人，惊奇一幕发生，那大叫玩家猛地腾空离地半尺，短短瞬间肉体化作虚无，一点真灵呈暗淡白光冲天而起，消失不见。 大晋的皇城卫军虽惊不乱，显然是见过这种画面，不过为首那拿着罗盘的军士，似乎早有防备，在玩家腾空时，身影化作幻影蹿到铁牢边，白皙的五指顷刻间通红泛黑，奈何作无用功，在读秒完毕，肉体虚化的玩家面前也是没有办法阻止。 “又跑了一个！”青年把乌兹塞回裤裆，撇撇嘴。 “真的没事吗？要不…我，我也下线回去了。”周子彬有些意动，刚一降临就被军士揍蒙，好不容易一点点信息回荡脑海，又召唤出起源之书，他才知晓大概，但眼前一切太过真实，抓人者又战力凶悍，短时间有点接受不了啊。 一路上的感官，视觉，嗅觉，触觉，听觉，甚至舔舐汗渍那淡淡咸湿味无不提醒着他，这是一个真是的世界。 “这位肥肥，人要没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青年转过头，语重心长盯着周子彬“登录游戏是有限制的，尤其初期，一步领先步步先，瞻前顾后，怎么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年轻的肥肥哟，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神明的时期，人们面前有着各种事物，人们正在直登天堂。” 已是临近皇宫城门，朱漆大门在周子彬看来，浑似一头巨兽血口，庄严雄伟的宫殿群望不到边际，檀香青瓦，浮窗木雕，建筑即使以现代人眼光衡量，也是惊叹不已，然而这等景致仿佛笼罩着无尽的意念，恢弘神秘，浑厚古朴。 …… 时间流逝。 宫闱庭院，当今官家卫煦伏案书阁，朱笔批点折奏，无声息间一内侍从阴影从走出，伏地叩首。 …… “当真可怖…”卫煦皇帝把密册信息浏览完，仿佛蕴含世界之秘，内心压抑不住开始动摇，但毕竟是帝王之尊，很快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把密册放在书案，卫煦皇帝年轻面容看不出表情，“命枢密院副使谢真人来见朕！” “来人，拟旨！”帝威如渊，气机引动，内侍战战兢兢退回阴影。 很快门外走进一名面容苍老的内官，手持拂尘一身青蓝宫服，品阶不低，低垂眼眸跪倒在地，卫煦皇帝听不出喜怒声音响起：“草拟朕命，异人陈花花赤胆忠心，献宝祥瑞，即日入朕殿前司都禁军，编入虎踞前卫司都统衔。” …… 大晋世界的遥远九霄外，河系虚空中，岳占呈庞大到难以测量的光体游荡在宇宙。 0.362光年的宇宙，悬臂河系铺盖，但其实真正覆盖世界算法的也不过大晋世界和沃野平原这两颗星球，恒星太阳都不过是起源能量宣泄口，其内莫说微观聚变，连宏观恒星潮汐都不会发生。 存在白楼顶层的水晶宝珠，质地特殊，若作用力跟上，演算这片世界微观算法也承受得住，岳占有一个很大的野望，这片虚拟时空若能重叠现实，覆盖物理规则，是否可以从大宇宙上剥离一片区域，壮大起源呢？ 把握不大，却事在人为，成功以否就看这世界微观推演的层面了。 亿万公里光体游荡，随着岳占所过之处，仿佛低像素视界的投影，转瞬间高清原画。 一颗气态星球如同贴图般的画面，在岳占卷过之后，其上滚滚烟气呈缕状而动，生动真实，宏观上被他既定了意义，如同薛定谔量子观测一般。 随着五十万玩家的思维在这方世界作用，时刻涌动难以估量的能量，这些能量即使对于起源大地那些真实物质，也算庞大，更何况依托数学模型而构建的虚拟世界。 如同辛勤的蜜蜂，岳占亲力亲为。 波动粒子量子观测，需要拥有独立思想意志，贾维斯作为智能助手，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生命体，若仅仅是量子智脑存在，还有可能诞生独立意志，但贾维斯依托岳占，又嵌入起源规则之中，最初量子智脑早已不再是它的全部，它是起源，起源则不是它，起源是岳占，而岳占又不是起源。 其中种种即使是岳占也搞不太清楚，只是冥冥中有这种感觉。 部分思维溢出，勾连锚点，同步观察飘荡在地球平流层的毛球，岳占匹配星球仪公式，换算下时间后，思绪再一次全神贯注投入虚拟世界之中。 调控玩家思维能量，有贾维斯帮助，光体呈潮汐状席卷宇宙，由岳占思维做主导，从最宏观层面开始更改虚空概念定义，在任何人无法观测的虚拟世界遥远处，或气体星云，或彗星，恒星，星团… 一座座虚幻的星系际物质，从本质上开始偏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