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创造者
日出时分，石竹山上。 蜿蜒曲折的石阶，泛着湿气的碧绿苔痕。其两侧林木森森，枝繁叶茂，细眼望去有隐约露出一角墨绿色的瓦片，随着枝叶摇曳，若隐若现，古意盎然。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口吐长气，显得有些疲惫。 青年生的高大，上衣短袖略显破旧泛白，松弛的肌肉显示也没有经常锻炼。此时他正倚在石阶上，面对弥漫氤氲雾气的山下，努力平息剧烈的呼吸。 晨光破晓，将弥漫半山的雾气染得一片红光。青年看了眼时间，也就早上五点半左右，不由感叹，换做平常自己哪有心情登山望远，清晨爬山哪。 青年名叫岳占，家住这东海石竹山下，父母离婚分居，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本来医科毕业这两年在市区三甲医院上班，加之郊区的自家独栋民房出租，也算小小的高富帅一个。哪想到年前每晚入睡，怪梦连连，白日上班无不是顶着一黑眼圈，时日长久，只得辞去工作，被迫当起房东这蛀虫职业。 胸肺鼓动缓缓平息，岳占提起力气再次迈动脚步，往山上攀登，鞋底与那苔痕一触即开，走的也是不慢。 行至山顶，岳占钻入一小道之中。 树荫密布，杂草丛生，枯枝在脚下咔咔断裂。不一会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两块巨石紧靠，对着那山下城镇，视野开阔，一览无遗。 岳占爬上山石间隙，背依着石壁，眼眸中反射红日光芒。双手揉揉脸颊，面朝氤氲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城镇盘膝而坐。吸气，停留，呼气，心念缓慢平静沉淀。耳畔由极远传来的杂声愈加遥远，随之双目缓缓闭合。 你道他是在练气入定？ 并非如此，待岳占心思沉浮之间，一道玄之又玄的感觉降临脑海。紧闭的双眼骤然一亮，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轻若无物。眼眸转动，看着熟悉的景色，岳占暗道果然。 一片陨石群悬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边缘神光缠绕，交相辉映，显得迷离至极。即使往来几次，岳占依旧心神摇曳，愣神片刻。 陨石中心，他现在的身体完全由一团银光能量体组成，模糊的轮廓只能看出人形，手脚俱全，只是五官毛发模糊。凌空漂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身形随着意念而动。 这个一切就是岳占由异梦引发的心神衰弱原因，一处神秘的空间。在他有几日心神俱疲，在家里闭目养神的时候，意志第一次主动降临。度过初始的不敢置信，震惊等等之后，就开始自己小心的探索之旅。这次登山望远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浑噩在家中太久不见天日，这次特地出来散散心，驱散胸中郁病气息。 身体绽放光芒，整个空间仿佛静止，随着岳占精神莫名的勾连，广阔的陨石群，突兀开始凝聚融合，虚空似有神秘光芒流动，能量体与光芒交汇，难以文字描述的信息闪现他的思维，意识想抓住这些信息，却怎么也不成功，这空间依旧在岳占看来遮掩面纱，不见其真。静静漂浮在虚空，任由心中念头躁动沉浮，平静后他开始着手测试。 仿佛本能一般，指挥这具能量体向虚空壁垒一踏，四周景物瞬间变换。 入眼是无尽混沌光辉，即无垠又显得十分狭小。一块光幕静静定格在视界，其表面扭曲流动，如同宇宙星海般漆黑点缀着旋涡星系。 收敛心神，伸手触摸，他指尖泛起乳白色微弱光芒，光芒如烟气般缓缓没入，没有任何征兆，一颗人头大小的光球从光幕中缓缓凝聚浮现。 “希望能成功。” 依照拟定好的计划，调动身体全部剩余能量通过双手朝光球送去。微芒涌动，由能量组成的身体渐渐显得暗淡，而光球也随之发生变化。白银色填充，纹路蜿蜒布满内部，随着最后一缕能量送出，整个光球闪过一阵淡紫光晕。 “概念生成…代码推演…” 岳占压下身体传递的空虚感觉，放空思维，对光球莫名的引力不作抵挡，依照空间所接受的知识开始对光球内的神秘能量发出意志指令。面部五官即便模糊不清也能感觉他的郑重，须知这仅有的能量可耗费自己大半年时间集聚，要是失败下次还不知需要等待多久。 随着概念指令送出，四周空间微微绽放光芒，存在岳占思维中的知识在虚空具现衍生，海量文字组合成的编码就此生成。字符停顿，一阵收缩后全然没入银紫色的光球中。短短不久，空间恢复平静，唯一改变的就是透明光球整个化作一颗纹路复杂异常的球体。 “这就是一个概念就能给出结果的创造能力？” 就算身体表面暗淡，更有丝丝缕缕能量溢散，岳占内心依旧被巨大惊喜充斥填塞。回想起大半年来的艰辛，只要这类似因果能量的金手指有效，一切都是值得的。 二十三岁前的岳占是世界上平凡中的一员，具体的变化是在哪个时间点，他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也许是某个点遇到什么未知降临？也许是其他，以他有限的知识也无法深究。 频繁怪异梦境，好像灵魂漂流在无尽的虚空，又好像从微观世界穿梭宏观视角，总之每每入睡总是各种让他神智清醒，又有身体飘空坠落之感，明知自己身处梦境，但又无能为力，大半月没有丝毫改善，使他那段时间精神萎靡，困顿异常。 在各种心理咨询，求神拜佛，卜卦问道无法解决后，辞去工作的岳占只能借助放空思维冥想来恢复精神。一次偶然，没想到意志竟然降临到一个神秘的未知空间。 当初震撼无以言表，在接连几次降临后，他把这世界每一寸都摸索了遍。在偶然一次集中精神观察中，勾连启动这方空间类似控制中枢的光幕。 具体信息如何操作其中很多言语不详无法理解，其中最为引人注意的是一类作为本源能量的介绍。无法描述，它也许是物质，也许是规则，也许是其他存在。在接受概念后的岳占，也只能用贫瘠的知识库给它一个比较符合的定义。 “第一因素、创造神力等等” 从无到有所组成的因素，任何已知物质都能通过它而具现，改造推演它能完成。如果赋予一个具体的概念，它甚至就好像“七龙珠”里神龙力量的源泉，无所不能。 一个本平凡的人类就这样得到传说中真神创世的权柄。 那空间壁垒由未知非物质组成的光幕，则是一切源头，通过凝聚的能量体输送能量，岳占可以在这方世界做任何事，前提是能量足够，以及自身思维的理解。 而能量岳占理解为，‘智慧生物文明发展波动’玄幻点的说法可以叫‘人道运数’‘盖亚元素’之类的。 最初他难为坏了，但后来在现实中实验过后，才发现得到能量根本没有丝毫难度。以自己作为锚点，站在百万人类生活的城市中，时时刻刻就有稀薄的能量入手，后来更是通过接触他人，竟然发现可以侵蚀个体生命思维意志。 在生命喜怒爱人剧烈时，波动的能量数最为可观，长久神神叨叨让他险些被打上精神病患者的标签，生活圈现在一塌糊涂，甚至警局都进出过几次，想要再快速入手能量，不知会弄出多少波折。 身体漂浮在光幕前方，朦胧的面容微微泛光，岳占伸出食指朝光球一点。 “由常温量子智能的概念生成，长达几个月的知识‘扫瞄’，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随着指尖点触光球，常温量子机体瞬间绽放光辉，无数影像投影空间四周，竟是岳占大部分记忆具现。足足过去十几分钟，闪烁的画面崩灭，随之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响起。 “很高兴见到您，先生。” 音调起伏平淡，如同机械合成一般，随着话音响起，光球上方出现一团银紫色光团。岳占收回手指，看着眼前闪烁微光的光团：“你是谁？” “我不知道。” “那我是谁？”岳占继续问道。 “创造者，先生。” …… 随着第一次应答停顿，随后的对答中愈加顺畅，甚至在岳占他问话第一时间内就回应，还能给与他简单的反问。在测试问答足有半小时后，这个由他自己记忆具现的智能，被他取名‘贾维斯’。贾维斯逻辑完善，具备分析综合的能力，而非现在‘谷歌大脑’这种普遍只能从知识库中提取答案的伪人工智能可比拟的。 作为岳占大部分身家所创造的人工智能，其重要毋庸置疑，你不见战争古神安尼恩，时之环始祖安格列等等，各个拥有惊天奇遇的前辈，哪个不是在系统智脑帮助下，威压一切，横推世间。以自己小胳膊小腿，独自经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制定计划，发展壮大呢。 岳占伸出手指，光芒覆盖智能机体。 “贾维斯，授权连接空间。” “已授权，数据化整理开启…” 光球散发着阵阵光辉，缓缓挥洒空间壁垒，同时虚空中显现出条条繁杂脉络，如同裂纹般瞬间布满整个空间。光球闪烁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足有三十分钟时间，一切异象散去，贾维斯声音再次响起：“已创建控制中枢连接，能量快耗尽，请尽快补充先生。” “贾维斯，报告空间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