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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6.对手的考虑

    1766.对手的考虑

    还是得从蝴蝶效应说起,这个专业名词指的是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的连锁反应。就和任何事物在其发展之中都会同时存在某种定数与某种变数,定数自然就是有规律可循,而变数则是在有规律的发展之中,因为某个微小的变数而影响了事物的发展轨迹,最后导致意想不到的结果。比如清末的护路运动,本来就是一个四川省的事情,谁曾料想最后导致大清王朝的灭亡;毛委员秋收暴动失败后退去井冈山,被党国说成是落草为寇,谁想过不过就是二十年的功夫,居然让全中国红旗飘飘。

    "那个消失了十八年的嫩伢子又在郑河重现了"的消息也是一个蝴蝶效应,先是从那些被望江楼准备的一桌便饭吃得满嘴油光光的郑河人的嘴里带有很夸张、很**,也很喜悦的口*说出,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寺坪镇,到近三十公里之外的水溪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果然不出王大年所料,有一个人拨通了一个他极不情愿拨的手机号码,告诉那个手机的主人是不是听说过那个传闻。对方的回答是肯定的:"望江楼的厨子就是我们这里的,听说他们刚刚被那个豆腐西施给辞退了,说是准备歇业;可是第二天就接到通知,说是继续上班,他们去了,自然就见到了嫩伢子,他们听郑河本地人说,嫩伢子变得快认不出来了!"

    有心的人总是有办法的,就在嫩伢子回到郑河的第三天,他的一些被**的照片就出现在关注他的水溪的那个人办公桌的玻璃板上:照片上的那个大男人有着一个充满智慧、宽广的额头,*直的鼻子,如同斧劈刀削的面孔,深邃的眼睛,就使得他的那张脸多出了几分冷酷坚决的味道。不得不承认,即便是面对面的走过,他也不能将这个整体长得很英俊、还似乎很有教养的大男人和十八年前他所认识的那个小混混联系在一起,也正因为如此,他有些感到不安。

    又过了不到一周,关于郑河嫩伢子又回来的消息出现在网络上,主要是武陵一些传播范围不大、影响力也不广的某些论坛的网页上,关心的人似乎不太多,可有些对这个男人的小名有本能的警惕的某些人却注意到了这个动向。于是,电话从一部座机打到另一部座机上,当然也是询问消息的可靠性,当得到水溪、现在改名为景区方面的肯定的时候,武陵的那部座机那边的那个人考虑了再三,决心让那些走村串户的户籍警去探探虚实,或者说酷似网上追逃犯罪嫌疑人,或者说成是和某个诈骗案有关,必须传唤一下,而到了号子里面,剩下的就只剩下如何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那个嫩伢子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水溪的那个人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他知道现在不像以前,死一个人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似的容易;虽然现在全国每年不知有多少人神秘失踪,可嫩伢子不同,因为他出现在那个因为天高皇帝远、还有些强悍民风的郑河,强行将人带走如果激起群发事件那就会弄巧成拙,不仅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有可能还会使人联想起他的师傅、当年的田家大案还未侦破,由此发展下去,极有可能发展到无法掌控、充满变数的方向上去。

    水溪的那个人考虑再三,还是用自己的手机给宝安的一部手机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电话,对方一直在认真听,到最后才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话:"你能十分肯定他就是当年田大的那个小跟班的嫩伢子?"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你做得对,现在应该以静制动,看看嫩伢子想怎么做、做些什么,然后才能做到心中有数,也才能出其不意,暴力行动在某些时候很有效,在某些时候却是愚蠢的举动!"宝安的那个人说得*有成竹、信心满满:"我来找一个从没有在你们那边露过面、也自然没有人认识的人到你那里去听你指挥,你可以把他派到郑河去,和嫩伢子套近乎、潜伏下来,在条件成熟的时候给那个**致命一击,人家可是专业队伍的专业人士!"

    水土不服指的是对于一个地方的气候条件或饮食习惯不能适应而导致失眠乏力、食欲不振、腹胀、腹泻、呕吐、发烧及皮肤斑疹等过敏症状。所以《三国志·吴志·周瑜传》中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一般而言,一方面是因为生理上的暂时功能紊乱,所以《宋书·索虏传》中指出:"道理来远,或不服水土,药自可疗。"可是如果一方面是环境条件所造成的,另一方面是纯心理上的,那就无药可医。

    宝安的那个人聘请的可是知名的个人侦探,人家专业娴熟、办事果断,而且替客户保密,只要出大价钱什么都可以干,自然就是一等一的高手。想想也是,人家在港澳那种*蛇混杂的地方、在宝岛那样绿营当道的去处都能纵横自如,到郑河这样内陆的一个小渔村跟踪一个人的行踪并伺机取他性命岂不是小菜一碟,可万万没想到,那人一到郑河,马上就发现水土不服,除了纯心理上的,更重要的是当地的环境所致。

    郑河不比现在的城市乡镇,现**放而且人口流动性大,把一个人放入人群之中立刻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可是在郑河,不论老街新街,都处在一个几乎完全封闭的状态,尤其是在那条两边都是木屋的老街走走,如果不看那些现代的家用电器,恍惚之间就以为自己身处民国初年的那个时代。虽然赶场日,整个郑河会人山人海,可是平常的时候,除了一些各地来的写生的画家和他们的学生,除了那些游山玩水的驴友、摄友和背包客,就是那些班车司机、开面的和摩的的男人,当然还有十里八乡的农民、收购农副产品的超市采购员、轮船上的水手和客商,还有上车下车、上船下船走亲戚路过郑河的婆婆妈妈。

    说起来也是一小小的交通要道口岸,人来人往也很复杂,可是那些写生的、旅游的不过就是在郑河呆上一两天就会离开,可是那个私人侦探却做不到;望江楼倒是天天来的是八方客,可人家是铁打的酒馆流水的食客,天天在里面露面,想不被人家盯上都难;不到半小时就可以把新老两条街走个遍的郑河只有两家小客栈,就算是轮流住,住的时间长了就会引人注意;更要命的是,剩下的十之**都是与郑河人家有各种联系的当地人,说得一口武陵话,和郑河人都能打上招呼,他那张陌生的面孔本来就很刺眼,加上不会说当地话,和他在向客户打电话汇报监视情况的时候自嘲的那样:"没过三天,我在郑河就成了众目睽睽之中的老鼠了!"

    如今在全国各大城市、甚至在不少乡村早就普及普通话了,所以那些语言学家才在极力呼吁重视地方语言的重要性,不要和城市建设那样,最后变成同一种口音,那就是泱泱大国的悲哀,人家英语都有美式、英式之分,还会说某位总统带有某个地方的口音。可要命的就是除了那些待几天就走的外地人,几乎所有的人在郑河无一例外的都说武陵话,和他一起住店、以客栈为家、把望江楼当自家厨房的那些经商的男人也同样如此,他的那口普通话就显得太刺耳了,自己都感到说出来会语惊四座似的不好意思。

    尤其是不管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感到似乎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人家是专业人士,绝不会捕风捉影,偶尔一瞥眼,果然不出所料,每一次都会有某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光鲜的妹子、叼着烟、打着电话的汉子,甚至是还流着鼻涕的**用各种不同的眼光偷偷的尾随着他;就算是住在客栈里,关起门一个人独处,店老板也会找出各种理由来骚扰他,虽然仔细检查过,房间里没有放置窃听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可总感觉门外有人。可每一次偷偷突然打开门,外面却空空如也,就明白自己是有些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