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百五十一章 拉拢(下)
瞠目结舌的看着苏沉,龙庆江颤颤巍巍道:“苏沉……你好狠,你是想害绝我们啊!” “害绝?我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我是在救你们,算是南陵山的回报。”苏沉慢条斯理道。 “你以为,你已经赢定了吗?”龙庆江瞪着眼看苏沉。 “为什么不?”苏沉反问:“何雄两家已经完了,卫申两家被你们欺辱,早恨不得你们死,绝对不会帮忙,至少在一开始不会。王家被安城主拖住,别说抽不出势力帮忙,恐怕还得反过来找其他各家助力。换句话说,现在能联合起来的也就是五家而已。” “五家你也对付不了!”龙庆江道。 “当初你们十家联合,不也没能把我怎么样吗?” “那是因为我帮了你!” “所以我现在依旧找你帮忙。”苏沉快速回答,龙庆江立时哑然。 苏沉已笑道:“瞧,事情就这么简单。你帮我,源都署,龙家,长清帮,恶虎帮,再加上三江军,对付四家,足够了。” “然后呢?你再把我除掉?” “你知道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苏沉回答:“清河城并不是容不下贵族,只不过一直以来,世家坐大,不服王治,又喜以武犯禁,垄断经营,不纳钱粮,不交税赋,这才导致双方争执不休。只要从此以后,龙家归于治下,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龙庆江冷笑:“世家坐大,非一城一地之事,而是泛人族领地,莫不如此,你管得了清河,你管得了整个人族吗?” 苏沉回答:“当然管不了,也没兴趣管。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是源都署的官,身在其位,便谋其政。在我任期满后,自会离去,到时候你便是把这清河的天翻过来,我也不管。” 龙庆江吃惊的看他:“我以为你是个爱民如子的官。” 苏沉笑了:“爱民便爱民吧,何必还要如子。世界太大,人类太多,我爱不了这许多,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便可以了。” “可你却立誓要走无血之路,掀翻血脉贵族?” 苏沉笑得越发开怀:“连这个都知道,你们如今果然对我颇多了解。不过你弄错了一件事,我所立的誓言,是打破血脉制度,创造人族自己的修行体系,让人族从此再不倚靠血脉而修行,让人族崛起……却从没说过什么要掀翻血脉贵族的话,这只是某些人的自我推论罢了。” “可若平民崛起,贵族又安有容身之地?” “那不关我事。我知道平民崛起,贵族必然受到冲击,但那不是我的目的,不是我的追求。就好象人们只要吃饭,就会有排泄,可你不能说,我们是为了排泄而吃食吧?我对贵族的存亡不关心,老实说,只要不招惹到我,我根本就懒得理会。这清河城有贵族也好,没贵族也罢,对我其实都没什么影响。我和你们之间的争斗,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阶级之争,而只是我秉公执法,你们看不惯想找我的茬这么简单的事而已。” 龙庆江呆了呆,回想当初与苏沉的结怨,的确是因为苏沉抓了两名当街斗殴的源士而起。 对苏沉来说,他不过是执行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落在他们这些世家贵族的眼中,便成了挑衅,立刻兴师动众来问罪。 也就是在那之后,苏沉才投向安嗣源,在那之前,他可没去城主府拜码头。 “原来是这样……一切的起因,仅仅只是当初你在执行自己的职责吗?”龙庆江喃喃。 “但并不奇怪,而且也无法改变。”苏沉道:“只要血脉贵族们还妄图超然法外,不服王化,这种矛盾就必然存在。那天我不抓你的人,后天也还会抓。那天你们不报复,后天你们还是会报复。这是不同立场的必然选择,并无侥幸之理。” “说的是。”龙庆江并不否认,贵族们自恃太高了,注定不可能受苏沉小小知行钳制,那样的事也就早晚会发生。 只不过,这原本不必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却最终演变成了这一结局。 现在,龙庆江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苏沉道:“所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明白了。我对世家并无成见,我所做的,也不过是自保而已。” 龙庆江想到了什么:“所以你也不是必须杀死所有人,对吗?各家现在已经受过教训,不想再战。我可以出马,我们双方坐下谈一谈,握手言和!” 苏沉摇头:“我可以同意议和,但必须是在一个前提下。” “什么前提?” “摇光境!清河城不需要一个不受王法约束的摇光级存在。” “……” 清河城目前只有一个不受王法约束的摇光境,那就是王战宇。 王战宇是莲台三重的摇光境,也是血脉贵族中的第一强者,定海神针。 苏沉把和平的前提建立在消灭王战宇的基础上,几乎就等于是说不可能。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苏沉很肯定的回答。 王战宇必须死! 他不死,苏沉不安心。 他不死,安嗣源不安心。 只有他死了,贵族才是真正的低头。 和苏沉一样,安嗣源其实也不需要贵族死光。 贵族们是杀不光的,今天干掉这一批,明天就能再来新一批。 他们只需要这些贵族低头,听话。 灭掉冒泡的,分裂众多的,削弱强大的,留下听话的。 这就是苏沉的策略。 龙庆江问:“你有什么手段让他们答应?” “无非诱之以利,胁之以威罢了。”苏沉慢条斯理道:“先好好说,他们若是肯低头,自然最好不过。若是不低头,那就打,打到他们低头。若是还不同意,那就直接灭掉,十大家族已经少了两家,再少几家也是无妨的” “你杀死过他们那么多人,又提出这般苛刻条件,我看难成。” “那只是因为他们还未到绝境。只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赢的希望,事情就简单多了。”苏沉悠然回答:“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帮忙吗?不若就你来告诉我,这几家中,谁的性子最软,胆子最小,最可说动。咱们先易后难,先从最软的果子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