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森这是在施加压力
十五六个汉子大摇大摆地跟着付希回来，正常来说，不管付希又给部落里带回来些什么，此时此刻，都该是值得热闹的，值得惹人围观欣赏的。 穿过小溪流，进入部落生活区，以往族人们最喜欢晚上聚在一起唱歌跳舞的地坪上，却出奇安静的集合着一大帮人，放眼望去整个局面隐隐有些不对劲。 人群中，部落里的要员几乎全都在，包括平时付希都不能经常见到的两位首领，和一直追随在首领身边充当“护卫”多达十余人的战士帮，还有部落里唯一的“知识分子”，巫，等等。他们个个沉默不语，就连对付希的走近，也不以为意。 稍微注意了一下，付希还发现部落里有两个顽皮小孩凭着身躯小巧轻易闯入了人群之中，却又仿佛偷看到了什么吓得小嘴巴猛张同时往外窜逃，然而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生怕这俩小孩会失声大叫而搅破这紧张异常的氛围，便用手捂住了俩小家伙的口，大巴掌瞬即又顺着俩小家伙的脖子绕过，直接揪住后背的皮褂一角，左右一个快速将其俩拎回洞里去。 部落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付希不由把心收，快步走上前去，而先前跟在他身后的那十五六个汉子，也早已隐没在闷声不吭的人群之中。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毫不遮掩的痛苦与悲伤，付希瞥了一眼那个戴着羊角头的男首领，却也只有他，情绪十分复杂，但怒气更胜一筹，寒光森森的眼睛就像是两把刀子，若不是身边挨着的女首领还在三两个老女巫的安抚之下无声悲泣，他早就要爆发了。 付希继续往前挤了几步，垂头一望，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顿时映入眼帘。 细看，付希很快认出来了，正是今朝早早集中在洞外等他一起外出狩猎那帮人中的其中三个，而且可以确定这生面孔的三大伙子并非狩猎队的人。 隐隐之中，付希开始意识到这三人的死大概跟自己脱离不了关系了。 “你！”突然，高壮威猛的男首领怒视付希，并对他咆哮一声。 声音大到地上都有震感。 这男首领叫角，角不止怒吼一声，还用某种大型猛兽脊骨做成的手杖指向付希，可没等付希做出任何反应，紧挨着付希的序忽地跪了下去，额头贴地，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付希暗暗松了口气，也后知后觉过来，原来角指的是序。 序是狩猎队的队长，自然要为这次外出捕猎发生的人员伤亡事故负责。但归根到底，死去的三大伙子，本不是猎队的人却外出打猎，还不是因由他付希？ 这时，女首领毫无征兆地掩面转身离开，角便微微向她垂头，仿佛得到了指示，接下来的一切，就全交由作为部落男首领的角来负责处理了。 付希原本是离序最近的，现在竟不知不觉被“挤”到了另一边，比较靠外，但这断然不是付希“被动”逃避责任的借口。 忽然，有人轻轻一拍付希的肩膀，莫以为付希准备开溜，却还顺手将他拉出了人群。 那人正是部落里最为年轻的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巫，叫森。 正因为都是年轻人，作为巫师者，森除了拥有巫的基本技能，却没有老巫那种高屋建瓴的感觉，和付希很处得来，即使因为身份特殊平时在部落里很少见面。自然，也因为森和部落里大多数人一样又不完全一样，心里扭拧着几分对付希的尊崇，或者来自别处的尊崇。 “森？做什么？” 森点点头，又摇摇头，再次拉住付希的手，往远离人群的地方走去。 都是男人，这样接触付希多少有点隔应。特别是森头顶上那几条黑白相间的飞禽羽毛迎着轻风微微晃荡。 停下脚步，森便说：“角很快就会怪罪到你的头上来，你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回到……回到大风部落去！” 说到大风部落，森清幽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光。而付希也从中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是很明白。 “你要是不知道回去的路，我可以送你！” 付希：“……” 鉴于森以前的言行和他对大风部落的极度向往。 看来，森是想“见风使舵”别有目的。 因为作为巫师，唯一的局限就是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原属部落，否则会永远被唾弃。 而森还没待当下事情有何结果，竟然提出甘愿冒着被部落唾弃的风险，也要“送”他付希回到大风部落。 “问题应该不大吧？”付希杀过人，那是因为在前时空退役之前的任务需要，虽然杀的是坏人，但也对死人这种事看的很平淡。 况且，眼下部落里死的这三人，跟他付希在主观情面上没有丝毫关系呢。所以付希本能地不太去关心。 但真的是这样么？付希自己也不敢确定。在这个部落里生活了三个多月，倍受族人的关怀与爱戴，心里没有一丝感情那是虚的。实际上，正是因为今天对于白情的新发现，让他对回到现代去的希望死灰复燃。想着，总有一天能回去的，而且快了。既然能回去，又何必在这个近乎原始的时空里“浪费”感情，唯恐产生留恋。 冷漠点，跟自己无关的，视而不见就好。 “什么叫做问题应该不大？！”森的面色顿时绷紧，极力压抑着嗓音，再说，“角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尽管你来自大风，可他最疼爱的儿子都死了！” 听森这话，付希先是一怔，左眼上一笔英挺俊秀的剑眉微微上拱：…… 森不愧为部落里唯一的男巫，很是会察颜观色，立即又加重了几分语气说道：“角和寻的儿子，寻所生的儿子！” 寻是女首领的名字，在这个多达数百人的部落里，寻的地位和权力是最大的，这么说，森也在向付希暗示着，当下死的不是别人，是部落的未来首领，即使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