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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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林念娇这个丹宗在师门里算是另类,宴北舟大概算得上是另一个另类。 宴北舟在师门中行三,剑道上有些天赋,但他本人对各种阵法结界更感兴趣,下了番功夫倒也小有所成。前阵子刚接触到一些关于“域”的知识,正愁域这种东西不常见呢,便看到传讯玉的论坛上有个人的问题看起来像是遇见了域。 回答一个问题,还得了五十灵石赏金,宴北舟想着帮人帮到底,便申请添加匿名楼主为好友,填写好申请理由后点击发送,却看见传讯玉上弹出来一条提示:“您与对方已是好友,请勿重复添加!” 宴北舟:“……”啊? 这人在他列表? 他把自己人数不多的好友列表翻了又翻,挨个儿询问是不是碰上域了。 直到问到林念娇,对方回他:“三师兄,不如你问问小师妹?前些日子她去历练了,这两天都没怎么同我联系,说遇上了点麻烦事,不危险,就是有些棘手。” 小师妹? 宴北舟终于想起来师门里好像确实有个小师妹,不过存在感不是很高就是了。 他对那位小师妹的印象还停留在跟屁虫这几个字上面。他在宗门待的时间不多,但是那位小师妹似乎总喜欢跟在大师兄身后。 而他自己,比起待在宗门,他在外历练的时间更多,和小师妹的接触自然也就少了。 宴北舟打开和姝珏的聊天框,打完字删,删完又打。 突然联系小师妹,小师妹会不会多想? 姝珏正在思考这是什么情况,传讯玉又响了起来。 和论坛的通知音不同,这次是私聊的通知。 八百年没跟她联系过的宴北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她这号人,竟然主动给她发消息? 三师兄这人姝珏了解,但不是太了解。这一世从重生到现在她都还没见过他,两人的往来似乎也就只有宴北舟回来给她送符篆而已。 上一世姝珏一直以为三师兄不喜欢自己,后来她出事昏迷,宴北舟风尘仆仆赶回来,她才知道原来三师兄只是不爱跟人沟通而已。 她打开传讯玉,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 姝珏:“……”草率了,他也不是不爱跟人沟通。 “小师妹,刚刚你悬赏的问题是我回答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小师妹,这么久没联系你你不会生气吧?” “小师妹,我前阵子得了一本水灵根修行冰本,给你送过去?” “……” 宴北舟一口气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她现在所在位置的好奇。 姝珏想了想,打开位置共享,发现宴北舟距离她所在的位置足足有半个月的路程。 对方只回了一句:“等我”,便没了声响。 不过有他这么一打岔,姝珏倒是有了些思路。能让她这位二师兄感兴趣,大概率是因为这个村子里有阵法存在。 对于她这个从来没接触过阵法的人而言,这还真有点难搞。 姝珏盘膝而坐,手肘撑在大腿上一手拖着下巴,琢磨着要如何把妖物抓出来。 但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那声音十分近,听着撕心裂肺,睡梦中的珍娘母女都被吓醒了,惴惴不安地看着大门,生怕有什么东西会闯进来。 珍娘脸色煞白,皱着眉头捂住肚子似乎十分难受。 姝珏看看母女俩,又看看大门的方向,最终在屋子里留下两张符篆便离开了。 一出门,姝珏便闻到夜风里传来一阵铁锈般的气味,还夹杂着一些其它说不上来的气味,令人作呕。 出事的屋子和珍娘家就隔了一户人家,姝珏径直翻墙进了院中,靠着气味找到那间屋子。 她到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除了死状凄惨的屋主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半点妖气,干净得奇怪。 夜风一吹,屋们“咯吱”作响,悠长的声音在这一片静谧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姝珏走进屋去看清了死者的模样。 死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婶子,她记得白天和阿燕出门的时候见过这婶子,当时她对阿燕的态度很差,那眼神更是像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而现在她就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瞪大的眼睛告诉姝珏她在死前看到了多恐怖的事情。 她的双腿不见了,整个人只剩下上半身,而中间的伤口像是活生生被撕裂开的一样。 姝珏手指轻弹,一股小小的灵气帮她合上了眼。 左边的屋子里传来响动,姝珏循声望去,一只惊恐的眼睛正在从门缝里偷偷看她。 看得出来眼睛的主人很年轻,姝珏猜测应该是死者的女儿或者是儿媳。 她走上前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和善:“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还不等姝珏说完话,屋里的人便尖叫起来,声音之大让姝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别过来,我知道你,你是跟李珍娘一起回来的是不是?我……我没说过李珍娘的坏话,求求你,放了我,我女儿还小,不能没有娘亲。”屋里的人吓坏了,声音哆哆嗦嗦,还有些哽咽。 这是把她当成凶手了? 姝珏挑眉,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屋里的女子,说自己没说过珍娘的坏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杀人的妖物跟珍娘有关系? “你们为什么要骂珍娘?”她索性将错就错,缓缓朝屋子走去。 屋里的人都吓破胆了,一边哭一边将事情都说了出来:“她背着她男人偷人,被打得受不了了才逃回来的!这事儿全村人都知道了!” 偷人?姝珏有些意外,甩出一张昏睡符贴在门后那人身上,又回到了珍娘家。 珍娘已经睡下了,阿燕正在门口等着她,双眼灼灼:“仙人姐姐,你回来了?有没有看到什么?” 姝珏摇摇头:“我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没了。” “这样啊……”阿燕低下头:“仙人姐姐,你是不是很好奇那些人白天为什么那么说我娘?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原来珍娘是外嫁女,嫁到隔壁村的一个富人家里,没多久就生下了阿燕,后来连着好几年都揣不上崽,婆婆心里急,便做主要给儿子纳妾。 这事儿容不得珍娘不同意,她只能喝了小妾敬的茶,把心酸都往肚里咽。 然而小妾是纳了,但肚子里也没动静。 最后一请大夫检查,才发现是珍娘她丈夫身子有些问题,极难有孩子。 男人不能生孩子,那阿燕哪儿来的?珍娘的丈夫觉得她给自己戴了帽子,从那天起,只要在家里看到珍娘便动手打骂,肆意侮辱。 连阿燕这个年幼的小姑娘都受到了不少来自父亲的毒打,和最肮脏的词汇组成的谩骂。 在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终于,在一次阿燕差点被打死的情况下,珍娘带着女儿趁夫家不注意逃了。 可天下虽大,她们孤儿寡母能逃到哪里去? 最后珍娘便以探亲的名义回到临水村,在屋里待了没多久,又被诊出了身孕。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让珍娘夫家知道了,她丈夫带着一群人大张旗鼓来“接人”,而她死活不肯跟着丈夫走,大伙儿这才知道,珍娘哪里是回来探亲的,分明就是在外头干了不干不净的事,回来躲她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