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这世上的事,知易行难啊!
来到一楼,这里已经坐满了食客,四个店小二在十几张桌子间来回穿梭上菜加汤,忙的不亦乐乎。 花独秀拦住一个店小二,问:“小二哥,娄姐姐出门了?怎么没看见娄姐姐啊?” 店小二道:“是啊,掌柜的一早就出去了!” 花独秀点点头,店小二问:“两位吃早点吗,我给您二位安排个座儿?” 花独秀举目四望,十几张桌子全都有人,要坐就得拼桌。 他摆摆手道:“不用,小二哥你忙你的吧,我俩出去转转。如果娄姐姐回来问起,你就说二楼东首的两个客人去逛街了,中午就回来。” 店小二道:“得嘞!” 二人离开客栈,各自带着个大斗笠遮住面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逛。 倒不是怕太阳晒,实在是担心粘杆司的探子已经追到这里,在街上行走还是稍微遮挡下面容比较好。 金角城因为靠近北方漠北界,这边风气还算开化,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处处危机的气息。 但花独秀二人确实会不时看到,有些大佬骑在马上扬长而过,身后跟着几个穿戴破旧,形容枯槁的奴隶。 奴隶和家丁是完全不同的,家丁好歹还是自己人,还能“狗仗人势”,而奴隶就纯粹是人形牲口,一点人/权都没有。 街上的路人,无论是开店的老板,还是行走的百姓,看这些奴隶的眼神都是空洞无波澜的,别说怜悯,他们看奴隶简直就不是在看人类。 而是在看牲畜一样,就像在看一匹马,一头牛。 沈利嘉小声感慨:“如果按照娄姐姐所说,这里的每一个普通人但凡出城被强盗抓了,下场很可能就是被卖到远方做奴隶,既然如此,他们怎么就这么冷漠,不替这些奴隶换位思考一下呢?” “说不定这些人昨天之前也是有家有室的普通百姓啊,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怎会如此的疏远?” 花独秀道:“我不知道,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人就是人,哪怕再穷,再蠢,他也是人,也有感情,跟牲畜不同。” 沈利嘉说:“不对!姐夫,牲畜也有感情!我家养的那几只恶犬就跟我感情很好,它们连我爹都咬,就是不咬我。” 花独秀皱眉道:“你天天拿肉喂它们,它们当然不咬你。” 正说着,花独秀发现一个门面装饰极有特点的小饭馆,笑道: “小肥龙,走,咱俩试试这家的早点怎么样。” 一通吃喝,又找了空旷的地方比划了一会儿。 主要是沈利嘉比划,花独秀点评。 看沈利嘉一拳一腿打的有模有样,花独秀频频点头。 沈利嘉问:“你别老点头啊,你提提宝贵意见啊?” 花独秀说:“没什么好提的,你的拳法中已经隐隐有大师风范,只要勤加锻炼,多多思考,肯定会越来越强的。” 沈利嘉问:“我现在跟鲍一豹还有多大差距?” 花独秀反问:“你觉得呢?” 沈利嘉想了想,说:“我觉得我已经找到打拳的感觉了,就是那种每一拳都有点味道的感觉,但我境界还有点低,如果能达到‘内力外放’小成,甚至是大成境界,哪怕是鲍一豹我也敢跟他较量较量。” 花独秀笑道:“你心倒是挺大,连鲍一豹都敢较量。” 沈利嘉大大咧咧说:“鲍一豹是人,我也是人,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怕他干嘛?” 花独秀问:“那现在鲍一豹站在这里,你敢跟他打吗?” 沈利嘉吐吐舌头:“不敢……” 花独秀说:“有信心是好的,但更重要的是看清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脚踏实地的强化自己长处,弱化自己短处,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强者。” 沈利嘉说:“我懂,姐夫你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把速度和剑意提高到鬼神难测的程度,尽量不用内力跟人正面硬拼?” 花独秀叹口气:“我也愁啊……跟别人讲是一回事,真到了我自己头上,我也发愁。” “你不知道,我现在做梦都想练好内力,这样再碰到那些厉害高手,我就不用上蹿下跳的打,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跟人家比剑啊。” 沈利嘉拍拍花独秀胳膊:“姐夫,咱俩一起努力!” “一起提升境界!” 花独秀道:“好!” 沈利嘉说:“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 花独秀看看天:“算了,咱们去买点礼物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被有心人看到了也不好,” 沈利嘉:“……唉,罢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懒人,怎么可能会脚踏实地的练武。” 花独秀笑笑,懒得反驳。 他已经找到了独特的修炼方式,但暂时不便跟沈利嘉明说。 二人雇了一辆马车,买了好多各色礼物,临近傍晚才返回客栈。 马车停在客栈院子里,花独秀二人信步来到客栈大堂,正好碰到娄琴急急忙忙往外走。 花独秀拾步上前,差点一头撞近娄琴怀里,在最后关头堪堪避开。 沈利嘉眼角一跳,嚯,姐夫你不是故意的吧? 以你的速度,哪里会躲不开? 当然,花少爷绝对没有那么恶趣味,他真的是在琢磨事情,确实没看到有人急匆匆从门内跑出来,而且他还带着斗笠,视线被挡住了。 娄琴喜道:“你俩回来了?” 花独秀愕然道:“娄姐,你着急忙慌的干嘛去?” 娄琴道:“这不是刚想去找你俩吗!” “刚才向导王先生差人过来报信,说答应明天一早带咱们出门。这不是昨晚咱们商量的事有着落了么,我看你们老是不回,想出去找你俩呢。” 沈利嘉愣道:“什么,明天一早就出门?” 娄琴道:“是啊,你俩不是想尽早动身的吗?” 沈利嘉道:“哦哦,我还以为蛇谷风俗特殊,出远门要选个良辰吉日呢。” 娄琴嗔道:“选什么良辰吉日,又不是拜堂成亲,就你这嘴最会说。” 花独秀指了指院子里的马车:“你好久不见姐夫,我俩跟娄姐夫是第一次见面,还要麻烦他安排人送我们去安临城,我俩便准备了一些礼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哈。” 娄琴皱眉道:“你俩真的是武官么?天底下会有这么乱花钱的武官?” 花独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这个世界大着呢,很多事远超你的想象哦。” 娄琴认真道:“你俩真会说话。不过这礼物我不能收,我开客栈不缺钱的,需要的东西我自己买就行,哪能让你们破费?还有,这是雇佣向导和护卫剩下的银子,你快拿好。” 花独秀跟沈利嘉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无奈。 这些钱他们自然是看不到眼去的,不过总是这么让来让去的也很无聊,沈利嘉只好接过娄琴手里的几块银锭。 但那一车礼物当然是不可能再退回去了,花独秀二人是赶路的旅者,用不着那些生活之物,娄琴只好收下。 三人一同进了大堂,恰逢晚饭时间,大堂客人不少,娄琴又转身指挥店小二忙碌去了。 花独秀二人找空桌坐下,点了四样小菜,两碗饭,一壶茶水,一边吃一边等娄琴忙完。 天黑,客人陆续离开后,娄琴也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 三人又像昨晚那般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边品茶边聊天。 花独秀问:“娄姐,你这店生意好忙啊,一去这些天,店里没有你能行吗?” 娄琴笑道:“没关系的。其实我在不在关系不大,店员都是跟了我五六年的老人,我在不在他们都会该干嘛干嘛。” “其实我每天不用这么忙碌的,我是怕一旦闲下来就会着慌,不知该干些什么好,便只好跟他们一起忙活。” 沈利嘉插嘴道:“娄姐姐,那你该生个宝宝玩了,保证你有事做,一刻钟都闲不下来那种。” 娄琴脸颊微红,啐道:“你这孩子,满嘴胡说。” 沈利嘉不满了:“我哪里有胡说,我说的都是正经事好吧?” 花独秀看娄琴脸色,暗道,娄姐姐虽然结亲好多年,看这样子,怕是一直聚少离多,她身上那股少女羞涩的气息还没完全褪去,加上初为人妇的韵味,真是特别。 看沈利嘉还要贫嘴,花独秀赶紧打断道: “好了好了,你快歇歇吧。娄姐,明天一早出发的话,咱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娄琴问:“你俩会不会武功?” 沈利嘉又来劲了:“靠,会不会武功?娄姐不瞒你说,我俩那是走南闯北,身经百战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寻常宵小根本近不了身,我俩很能打的!” 娄琴上下打量沈利嘉:“小肥龙,看你的双拳和体格多少还有点练武的样子,可他……” 娄琴视线又看向花独秀:“小白龙一点都不像啊?你真的是帝国武官?你会武功?” 花独秀笑了笑,笑声还没停,人却忽然不见了! 娄琴一呆,立刻转头朝窗台看去。 三丈外的窗台上,花独秀正翘着腿坐在上面,面朝微笑的看着外面夜空云卷云舒。 娄琴惊道:“你,你好快的速度啊!” 花独秀说:“看这天,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话音未落,三丈的距离花独秀又是几乎瞬息而回,娄琴只看到眼前一闪,花独秀已经重新坐回了他的长凳上。 娄琴讶异道:“小白龙,你真的是个武者?” 花独秀说:“这还用说吗?不是武者怎么当武官?小肥龙说的没错,我俩都很能打的,你放心吧。” 娄琴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俩很能打,那就简单多了。” “今晚你俩如此这般稍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