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剑飞仙，枭雄迟暮
林子晴与木道人同时出手，两道璀璨的剑光一齐在大厅之中亮起，仿佛两个熠熠生辉的小太阳，似乎已然盖过了天上地下的一切光辉。 围观众人目瞪口呆，他们绝难想象，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灿烂的剑法，如此恢弘的剑势，仅是这双剑破空便足以使他们惊心动魄，心旌神摇！ 在众人的眼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两个人，这两口剑！ 木道人的剑法不似叶孤城那般仙气十足，亦不像西门吹雪那般寂寞超凡，他的剑不仅精妙而且沉稳，周密至没有破绽，「两仪神剑」在他手中隐隐已经超脱了玄门三大剑法的藩篱，甚至可以比肩华山派早已失传的「清风十三式」。 「清风十三式」讲究的正是：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便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木道人的剑法同样曼妙无俦，堪称圆满之剑。 同样是没有破绽，但是木道人的剑与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又有不同，「天外飞仙」恍若仙人之剑自方外而来，自创出之时便已是无双无对、无瑕无垢。 但是木道人却是以其高深修为、丰富经验呕心沥血将剑术中的所有漏洞生生补足，达到圆满之境，足见其剑道之精。 而且木道人的功力比任何人想像中都要高得多，远胜此时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虽然尚且比不上吴明，但是在此界先天境界之中几乎可称得上是举世无双，恐怕只有西方罗刹教的掌教玉罗刹才能够与其媲美。 在吴明不修剑法的前提下，剑术，内功均臻至了巅峰的木道人就是此界第一用剑高手，甚至在武当历史上，他也仅在武当开派祖师张三丰之下！ 电光石火间，林子晴和木道人已然过了十数招，招招都是试探，他们一时间还破解不了对方的剑招，只能以招拆招。 尤其是当林子晴看到木道人所用的剑法如此精妙之时，她不由也使出两式两仪神剑，同时已经有了些收获。 “两仪神剑！”木道人不由低吼出声，“你是武当派的人？” 此话甫一出口，木道人目光中的杀意更盛，难道石雁那小子已经发现了他的图谋，他绝不能够接受！ 木道人全身功力陡转，一剑劈出，宛如泰山压顶般挟着不可阻挡的威势轰然而下，俨如煌煌天威，势不可挡。 林子晴眼中剑光激闪，一剑挥出，恍若太古战神力劈华山，誓要劈碎眼前的一切，仿佛就算是天要压她，她也要斩开那天。 双剑争锋，剑气纵横，在两把剑的对战中，大厅中一切都被绞碎，如山如海的气劲爆裂开来，幽灵山庄的大厅终于在“轰隆”一声巨响中被彻底打碎。 整个房顶都被两人的剑气直接挑飞出去，无数砖瓦迸裂开来，携着锋锐的气劲骤然射向四方，刹那间哀嚎声四起，不绝于耳，观战众人尽数被卷入了这场余波之中，伤亡惨重。 不过此时，木道人已估计不得他们的性命，他心中所想只有杀掉林子晴，林子晴不死，就算幽灵山庄的人全部活着，他的计划也终将功亏一篑！ 林子晴和木道人好似化作了两道旋风，自大厅的废墟转战至山谷之中，只不过二人打到哪里，哪里便是狼藉一片，无论是山石还是树木，都无法挡住两人的脚步，刹那间便被激荡的气劲震为齑粉。 唯一没有受到波及的，便是暗中观战的林天恒。 伴随着林子晴的一声娇喝，林天恒知道这一战终于到了尾声。 只见林子晴自一树冠上飘然而下，宛如九天仙女降入凡尘，乍看之下令人目眩神迷，即便心志坚如木道人，都不禁有一丝的失神。 林子晴的剑与她的人仿佛彻底融为了一体，剑光如匹练如飞虹，直刺了过去，剑光辉煌而迅急，似是没有变化，又似变化万千，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此时林子晴的剑已不是一把剑，而是划破长空的惊鸿，撕裂黑夜的闪电，照耀天地的月华，光彩夺目，绚烂至极。 剑已不似人间的剑，人更不似人间之人！ “不错。”林天恒微微颌首，在这一剑中，他看到了叶孤城天外飞仙的模子，同样也看到了公孙兰倾城剑舞影子。 这一剑乃是林子晴看叶孤城的天外飞仙悟出的一剑，如果说叶孤城是方外而来的绝世剑仙，那林子晴此刻便是降入凡尘的持剑仙女。 剑仙的可怕之处只在于他的剑，而仙女的可畏之处便不只在于她的剑，更在于她的美，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丽。 “天才虽然与众不同，但是只要是女人，终究还是会爱美的嘛。”林天恒微微一笑，已然是看出了这一剑的玄妙。 此剑之中虽然并未涉及到精神力应用，但是它却触碰到了精神力的范畴，让人的心神情不自禁地沉迷在这一剑之中，甚至为其心甘情愿地放弃生命。 木道人当然不会放弃生命，而且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即便心神为之所夺，但也只在一瞬之间，刹那间他便缓过神来，又一剑陡然刺出。 一剑飞刺而出，龙吟之声大作，剑势化作万千寒星，每一点寒星都是险绝天下的绝杀之招，每一道剑光都是都灿烂夺目，杀机森然。 只可惜高手过招胜负就在分毫之间，尽管木道人这一剑已经尽力补救，但他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林子晴锐不可当的剑气交错纵横，木道人头上的斗笠应声而裂，满头银丝盘成的道髻披散开来，端的是狼狈无比。 “木道人！老刀把子居然是木道人！”人群之中已经有人认出了木道人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木道人的身份实在是太过震撼，谁也不会想到武当名宿木道人暗地里会是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 顷刻间，木道人心中的战意尽数消散，即便他击败了林子晴，事到如今他已经是全盘皆输，无力回天了。 更何况，刚刚那一剑，木道人已然落败！ “我败了。”木道人手中的剑砰然落地，同时口中淡淡吐出三个字，整个人好似老了十多岁，任谁都能在他身上看到四个大字：枭雄迟暮。 “做的不错。”林天恒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林子晴身边。 林子晴对此习以为常，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既然林天恒出现，那么一切都便都交由她这位老祖处置了。 至于木道人，自是顿时大吃一惊，他根本无法想象需要多高的武功，才能做到林天恒这般悄然出现在他周身范围三丈之内而其不被发现，恐怕这位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吧。 “看在张三丰的份上便饶你一命吧。”林天恒看着木道人道，毕竟他与另外两个世界的张三丰都有交情，对于此界张三丰的徒子徒孙倒也不好痛下杀手。 闻言，木道人心中的惊骇更盛，此界张三丰已然作古百余年，但是听林天恒的意思好像与其有旧，简直匪夷所思！ 林天恒自然不会解释，随即便带着林子晴飘然离去。 两人走后，木道人眼中猛然寒光一闪，伸手一招，长剑复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老刀把子，你！” “不要杀我……” 血腥的屠戮就此展开，天地间似乎只余下求饶声和剑锋刺入人体的声音。 既然计划已经流产，木道人就绝不能让这群知晓自己身份的人活在世上，哪怕昨天他们还是他计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现在他们也是时候真正变作一群鬼了。 “木道人，你居然连我也杀！”黄山古松居士瞪大眼睛道，不敢置信地看着刺入他心口的利剑。 古松居士乃是木道人真正的挚友，这些年来两人一向形影不离，但是现在他也死在了木道人的剑下。 “对不起了，老伙计。”木道人将剑拔出，叹了一句。 此刻，山谷内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除了木道人自己之外，只剩下一个活口，满目恐惧的叶雪。 “你……你不要过来。”叶雪的穴道早已自行解开，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剑，对准缓步走来的木道人。 木道人轻轻一个弹指，叶雪手中的长剑便被打飞出去，他走到叶雪面前，轻抚着叶雪的长发微笑道：“傻孩子，爹怎么可能伤害你呢。” 听到这话，叶雪的眼神从恐惧变成惊异，而后便是怀疑，最后所有情绪搅拌在一起，她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何种滋味。 联想到自己在山庄中的特权，联想起自己与叶灵天差地别的待遇，叶雪已然对木道人的话相信了七八分。 “那你以前为什么瞒着我？”叶雪质问道。 “以前，爹还有大事要做，不得不如此，可如今……爹就只剩下你了。这件事，爹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木道人慈爱地望着叶雪温柔道。 事到如今，木道人半生心血尽数倾覆，他唯一拥有的可能就只有叶雪这个一直无法相认的女儿了。 “那叶灵呢？”叶雪感受着木道人的关爱，痴痴地问道。 “她只是个野种罢了。”提到叶灵，木道人的脸色猛然冷了下来，若非叶灵还有些利用价值，他早就一掌劈死那贱种了。 说到这，木道人看向叶灵居住的木屋，如今的叶灵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不如早早杀掉了账。 然而，当木道人赶到叶灵住处之时，叶灵早已经不在了。 “算这丫头命大。”木道人愤愤地劈碎了叶灵的木屋，随后便带着叶雪彻底隐世了。 …… “老爷爷，为什么子晴叫您老祖啊？您到底多大年纪啊？您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呀？我们要到哪里去啊？” 幽灵山庄内的叶灵消失了，林天恒身边却多了个叽叽喳喳的小母鸡，仿佛一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自叶灵记事起，她便被软禁于幽灵山庄之内，首次出山的她对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 眼见林天恒的脸色愈发不善，林子晴赶忙上前阻止了叶灵愚蠢的作死行为。 叶灵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跟林子晴不无关系，由于当时叶灵义无反顾地挡在叶雪面前维护她，所以她便在木道人大开杀戒后，请求林天恒救叶灵一命。 林天恒一开始觉得无非是身边多带个小姑娘，没什么所谓，而且有个同龄小女孩跟林子晴作伴也算是件好事。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天恒愈发质疑其自己之前的想法来，因为叶灵实在是太吵了，她那张小嘴仿佛半刻都停不下来，惹人心烦。 ‘还是子晴这样安静的美少女好啊。’林天恒内心无数次叹道，只不过碍于林子晴的薄面，他也不好直接将叶灵赶走，而且小姑娘无依无靠的，流落在这么险恶的江湖之中，着实是件危险的事情，故而他也只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还好叶灵的去处并不难找，红鞋子这个由女人组成的组织就不错，所以林天恒便将她交给了公孙兰，添为红鞋子九妹。 从公孙兰这里，林天恒也获得一些他比较关心的情报。 首先当然是吴明，这家伙好像练「慈航剑典」练的有些走火入魔，上个月就开始坐「死关」了，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 林天恒觉得暂时还是不要把这么魔性的剑诀教给林子晴了，毕竟「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已经很香了，没必要搞这种有可能扭曲心灵的武学。 「道心种魔大法」也是同理，虽说修成之后威力不俗，但是就目前来看修炼的意义不大，如果像向雨田那般修炼，速度上肯定是极慢的，还不如修炼林家心法来的靠谱。 若是走庞斑的道路，那……好像又有点太刺激了，非寻常人可以为之，毕竟不是谁都有魄力给自己送绿帽的。 更何况，「战神图录」的梳理任务如今已经过半，只待回去之后，林天恒便可把基础部分教与族中子弟们了，至于高层次的东西还是暂时只能掌握在林天恒自己的手中，毕竟这很有可能是超越天人级别的神功宝典，一旦泄露出去必将后患无穷。 而且有资格修行这部分内容的，整个林家应该也只有林天恒之子林行空了。 击败木道人之后，除了已经有些魔怔的吴明之外，林子晴在此界已经没什么对手了，哪怕是玉罗刹和宫九，他们与木道人也相差无几。 提起玉罗刹，林天恒还专门让吴明去打探过他的消息，亦在公孙兰此次带来的情报之中。 事实证明，宫九这家伙办起事来确实是一把好手，他亲自杀到了西方罗刹教的腹地，跟玉罗刹做过一场，由于战场在人家的老巢，宫九吃了点小亏，不过最终依然全身而退。 宫九此行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查出西方罗刹教和那所谓的魔教好像并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至少玉罗刹并不会魔教神功「神刀斩」或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其实仔细想想也有道理，罗刹教乃是玉罗刹一力创建，他本人则是近年来武林中最神秘的存在，若他真是魔教余孽，没理由正道之人无法能认出他的武功，毕竟魔教每数十年就会出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少林武当等高门大派早就跟他们交手不知多少次了。 至于西方魔教之名，反正魔的名头也不值钱，只要不被中原武林承认的势力，大都可以按上一个“魔”字。 宫九离开后，玉罗刹趁机假死钓鱼，提前发动了「银钩赌坊」的剧情，正好让没赶上「绣花大盗」案的陆小凤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不过这些林天恒便已经不关心了，因为他已经带着林子晴回到了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