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不知战
暮落对四季歌的理解最终也回归于轮回之处，春夏秋冬四季为一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然如此。 但暮落不曾想到真的会有轮回剑法一说，他观摩着云端之上浮现的一枚枚字符，盘膝而坐，体悟良久。 轮回剑法比起四季歌来更为精妙，有一种超脱之意，想来已是超越了昔日剑城的这种顶级剑术，迈向了另外一种层次，暮落所想正是如此，城主微笑，道：“原本四季歌有缺，在剑城之时尚且能称之为顶级，可到了云中剑宗，如今各大剑子皆有自悟剑法，比起修行之术来只强不弱，四季歌也自然蜕变，化为了轮回剑法。” 城主缓缓开口，却半晌无人回应他，暮落已陷入体悟中，腰间四剑齐齐嗡鸣，春来第一个出鞘，化为一位长发飘扬的少女，周身荡漾碧绿剑意，可她一人看上去实在孤单，随着一枚枚轮回剑法的字符被暮落参透，那余下三剑皆有异样，好似三种生灵气息从剑身内孕育，纷纷化为人形，守护在暮落身边。 寻常的修行之术是小道，一些能够作为底牌的术法则是中道，而这轮回剑法堪称真正的大道。 暮落好似进入了一片新的世界，自悟的轮回之意终究有所偏差，虽能一剑演化春夏秋冬四季，却难以将四季融会贯通，若非云中剑宗的祥云自然生出了此剑术，四季歌定要埋没在历史尘埃中。 “自云中化为剑术，与其叫为轮回，不如称之为云中歌。” 暮洛似有所明悟，云中歌，好个云中歌，城主微微点头，小十九还是不曾让他失望，无论是悟性还是对剑术的敏锐，都超乎了他的预料。 换做任何一位剑子去感悟这刻画在漫天祥云上的轮回剑法，也不可能如此迅速，整个云中剑宗，也唯有小十九一人罢了。 时间流转，第二日清晨，暮洛收回四剑，此时此刻，这四剑皆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似有人性气息溢出，看似暮洛只有一人，但城主一眼看去，却依稀看见这少年周身四道虚幻剑气涌动，每一道剑气都好似人形，展现出堪比百里上人的修为气息。 这并非与暮洛的修为有关，而是四季歌内孕育出的剑灵，四季歌来历神秘，也并非剑城原有，城主微微一笑，似是有所猜想。 这位城主的确很强大，阔别良久，暮洛仔细打量着长久不见的中年男子，依旧那样朴实无华，带着凡人般的气息，可在这股平凡背后，却隐藏着一股惊人的实力，即使到了现在，暮洛都不曾看过城主与人交战。 飞田来时，那妖魔与这位中年男子坐而论道，不敢有丝毫敷衍，口中所诉说的，皆是对修行之术的超凡理解，城主似有所得，一直点头认同。 可在暮洛看来，那更像是一种认同，飞田所感悟出的道理，这位中年男子兴许有可能早已明白，甚至走出了更远，暮洛沉思良久，陡然之间，春来出鞘，这昔日剑城的顶尖古剑以剑锋指向了某位中年男子，让后者稍微一愣，而后露出一丝微笑来。 “小十九何意？” “未来将有一战，望城主大人成全。” 暮洛不卑不亢，发丝随风，自从修行之后，这位少年早已忘却了红尘习俗，蓄起长发，隐垂至后背三尺处，微风一吹，倒也颇有几分女子般的俊秀。 这一天早晚该来的，城主微微一笑，脚步轻轻挪动，他不曾多言，默默朝着暮洛走起，随着每一步踏出，这位中年男子身上的气势便更强一分，第一步，暮洛一惊，手中春来竟险些被震落，第二步踏出，一股无形的气势已蔓延到了暮洛身躯之上，这少年只觉得一片巍峨大山压来，若不是春来剑气散开，他肌肤必定要渗出鲜血来。 城主果然很厉害，暮洛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这种实力上的差距已经超越了一切，就算他动用所有底牌，以一气化三清之术唤出两位化身，再分出两柄古剑，以三人的手段，也未必是这中年男子的对手。 “城主大人果然厉害，不知这一剑可能伤你？” 暮洛淡淡低语，他肌肤之上已有了伤痕，好似被人鞭笞过了一般，但他不曾后退，反倒是祭出了四季歌，这四剑飞转，最终合在了一起，化为一片祥云朝着城主飞去。 祥云之上，传来了神明吟唱之声，四道身影神态各异，皆有古神之气象，他们各个气息惊天动地，好似超脱了暮洛这主人的控制，凭借着一股执念朝着不远处的那位中年男子冲去。 同一时刻，云中剑宗千里之外的幽暗大地上，传来一阵咳血之声。 一团黑雾内，李中缘面露苦笑，喃喃道：“好厉害，剑子兄的这位老师好厉害，比起当初李家的老爷子……” “咳咳。” 李中缘以暮洛身后的符文看见了一切，唯独城主身上的一丝气息扩散到了千里之外的幽暗大地之上来，可就是这一道气息，却将他压的吐血，当这位道人还想继续以符文观察一切时，眼前却骤然一黑，李中缘一愣，而后喃喃道了一声‘真抠’。 想来这符文被那城主给发现了，不知藏着什么看家本事，竟不给别人瞅一眼，李中缘眼神幽怨，不觉也担心起暮洛来，这城主可不是一般人物，李中缘看的透彻，想来暮洛要吃亏了，这道人掐指一算，面色骤然一变。 云中剑宗内，无边祥云从一处散开，两道身影相对而立，一位缓缓上前，另外一位虽一动不动，却能看出他脸上浮现出一丝隐忍的痛苦，城主并未留手，暮洛很清楚这位中年男子认真了，每一步落下，都犹如万千剑气席卷而来，若非四季古剑护体，他早已千疮百孔。 第四步落下，城主显得微微动容。 小十九竟然支撑了这么长时间？在他预料中，这第十九位剑子虽然天赋不错，可也顶多能够撑住他的第三步罢了，如今已是第四步，当落下这一步时，暮洛脸色已泛起一丝苍白。 “小十九，你又让我意外了。” 城主缓缓开口，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柔和，这孩子确实不错，不仅将轮回剑参透，更是运用自如，方才那一剑，即使是他也有所震惊，那情不自禁的一退，已是让云中剑宗诸多剑子看了个大笑话。 不远处，却有一位黄袍身影伫立，飞田从闭关中被惊醒，这是他从闭关到出关最快的一次经历，倒不是有所感悟，而是察觉到了暮洛的危机，可此时看来，这幽暗大地的圣师还算凑合。 “不错，跟着我的那一段时间看见了很多西方的隐世高人，算是进步了。” 飞田点头之际，却听见一声冷哼传来，原本与暮洛对峙的城主竟是发觉了这妖魔到来，冷笑道：“分明是我云中剑宗气运鼎盛，才有了这十九剑子，与阁下有何关系。” “云中剑宗的宗主好大口气。” 飞田隐晦低语，暮洛一愣，不知为何，他周身的压力竟是小了不少再转眼看去，城主竟朝着飞田方向看去，那一身气势，尽皆朝着这妖魔涌去，比起暮洛的竭尽全力飞田倒是露出了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