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山河带砺》第三百三十八章 鹤母
木无双和林淼听到有人说话先是一愣，随即分辨出是凤瑶甄的声音，都不站在原地互相对视一眼。木无双看着二十步开外的拐角，按住句落剑朗声说道：“唐夫人怎么知道是我和耗子回来了？”凤瑶甄慢慢绕过拐角处的石头，冲他俩微微一笑：“那个蠢丫头有双生蝶去通风报信，难道我就没有吗？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娘眼皮底下呢。” 林淼见识过刀无鞘的双生蝶，知道这东西得在某人身上才会起作用，可是思来想去也不能确定凤瑶甄把双生蝶种谁身上了。林淼也只能嘿嘿一笑点点头：“原来如此。只是唐夫人怎么有如此雅致，来这里踏青了？而且还是自己一人……” 凤瑶甄深吸一口气，随即扬起下巴对林淼说道：“林淼，你是不是在想，老娘的双生蛊在谁身上？呵呵，我想给你动点手脚，不是易如反掌么！小子，虽然你的武功极高，就算让老娘来说，也是高得出奇。不过，你俩今天能不能过了这一关，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凤瑶甄跨出一步，恭恭敬敬地回身行礼说道：“晚辈炼蛊司命凤瑶甄，恭迎仙顶鹤母秦前辈！”木无双和林淼听到仙顶鹤母的名号，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一名身穿墨绿青衣的半老美妇到背着双手，慢慢来到凤瑶甄面前，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唐夫人，你跟我说的九剑阁刑天，就是眼前这俩小子之一么？” 木无双打量着头发花白的仙顶鹤母，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句落剑——她身上的杀气比鬼姥汪小茹都有过之无不及。木无双见她把目光投向自己，立刻慢慢俯身行礼说道：“晚辈九剑阁门人木无双，见过仙顶鹤母秦老前辈。”凤瑶甄咯咯一笑退到鹤母身后：“秦末料前辈和直宫仙人（华山派掌门仇洛秀）并列兵器谱排行第七，最喜欢杀薄情寡义的男人……花无常，林淼，你俩应该都听说过吧？” 秦末料慢慢吸了一口气，垂下双手打量着木无双说点点头：“凌州花无常果然是后起之秀，和他那风华绝代的小师叔乃是绝配，好得很呢——所以，瑶甄丫头，那个扎马尾辫的家伙，就是你说的林淼了？”凤瑶甄恭恭敬敬地回答说：“秦老前辈明鉴，林淼不但学了卜鹤徕的武功，而且迷恋苗疆妖女……”林淼听凤瑶甄这么说，联想起秦未料的传闻，知道凤瑶甄想借刀杀人。 林淼急忙压低眉毛解释道：“凤前辈，你也是苗疆人啊，难道就不怕秦前辈……”木无双自然也回过神来了：林淼之所以这么紧张，完全是因为江湖有传言说，当年秦未料所倾心的男子移情于蛊女，导致秦未料对苗人是恨之入骨，必先除之而后快。不仅如此，秦未料的武功极高，而且对卜鹤徕的成见颇深——卜鹤徕一辈子不收正式徒弟，倒不是怕钱认灯找麻烦，反而是有点顾忌秦未料斩尽杀绝的意思。 木无双也自然明白，能逼得卜鹤徕都不敢收徒弟的仙顶鹤母，必然是个狠角色，他和林淼未必是人家的对手。而且凤瑶甄此言一出，肯定是为了挑起秦未料的无明业火——秦未料果然拢了一下斑白的长发，略显不悦地说道：“老身年轻的时候，就因为一个苗疆女子而痛失情郎。眼下都过去五十多年了，老身的悲剧，不知又在谁身上重演了呢！” 说着秦未料的长发无风抖了一下，林淼本能地握紧拳头，然后把自己的马尾辫拽到胸前摇摇头：“秦前辈误会了，唐夫人是故意激怒您老人家……”此时凤瑶甄小心翼翼地贴近秦未料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道：“秦老，贱妾虽为苗女，不过早已许身于汉人。反观林淼这家伙，虽为汉人，却迷恋苗疆蛊女，而且这蛊女还是苗疆的二圣姑，我汉人江山早晚败在林淼这种人手里……唉，可惜晚辈斗不过这对狗男女呀。” 秦未料无风乱动的长发慢慢落回肩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体态呵呵一笑：“风司命，老身觉得你应该了解，我对什么汉人江山没有兴趣，只是不喜欢苗人而已……而眼前这个叫林淼这家伙，好像还有那么点意思……嗯，你退下吧，一会儿我试探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养虎为患了。” 林淼闻言微微一愣，然后闭目思索了片刻，随即运起崩山炮的内力灌注到右拳，慢慢眯起眼睛说道：“唐夫人，在下日前多有冒犯，不知林某此时道歉能否令唐夫人宽心……”木无双不知道林淼在暗自运功，斜了他一眼默念道：“耗子你是不是傻了？凤瑶甄对刀氏姐妹恨之入骨，再加上这位对苗人成见颇深的秦未料，她明摆着就是想借刀杀人啊！现在认错有啥用？！” 凤瑶甄没看出木无双的异样，秦未料却是白了木无双一眼，又把目光落到林淼身上慢慢说道：“林淼，你确实很聪明，比你身边的花无常聪明太多了——这个睁眼瞎就没看出你小子在暗运神功呢。”木无双有些尴尬地看着秦未料，秦未料用余光瞥了木无双一眼接着说道：“花无常，木无双这三个字的意思是，无父无母，秀木独生。你师父八臂阎罗的初衷是想你长大成才，忘掉没有双亲的烦恼，对吧？” 木无双点点头：“没想到前辈知道的还挺多……没错，我师父就是这个意思。”秦未料虽然明知道林淼在暗暗运功，却也不着急，而是接着挑衅木无双：“呵呵，木无双我问你，你师父为什么想让你忘记双亲，你想过没有？”木无双闻言微微一愣，然后摇摇头：“晚辈没想过。”秦未料扭头看向木无双，冷笑一声说道：“这还不简单？你师父看中你的天赋异常，想让你留在他们九剑阁，当做光耀门楣的工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