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老妈上的课

    庄园的事情塞勒斯点了头，露娜就先搁在了一边，剩下的这几天假期就开始跟奥莉薇娅送来的账本死磕。

    上辈子露娜虽是理科生出身，但她可以毫不脸红的说，复式记账法那种东西她根本就看不懂。

    可如今奥莉薇娅送来的这些账本就简单多了，说白了，就是各种名目的收入和支出罗列在了一起，一共就三列，名目，收入和支出，最后来一个汇总，收入减去支出，便是盈余。

    简单粗暴的只要不算错数目，基本上只要有个小学的算术水平就能搞定。

    当然这种记账的方式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废纸，别看厚厚的一大本账册，事实上每张纸撑死了也就能记录出一个庄园，大概两三天左右的盈余状况。

    所以露娜看起来也比较快。

    至于支出的名目会不会有问题，奥莉薇娅虽然没指望女儿小小年纪就弄明白假账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让索菲给露娜罗列了一份各个庄园的人口数目，和基本的物价清单，以及田地的产出情况。

    意虽不在让露娜能真的就替她把账本全都算的明明白白，但也想借此让女儿了解了解世情，别只傻乎乎知道面包的价钱，却不知道面粉什么价，更不知道田地里能出产多少。

    六天时间，其实露娜只用了五天半，就加班加点的把那一摞厚厚的账本看完了，也算是对自家老妈手中的庄园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总体来说，露娜只有一个认知，她老妈那是真有钱啊！

    光是庄园相互间的往来账目，就让露娜初窥到了，她老妈遍布雪狼国各地的堪称一条龙的产业链条。

    同时，也让露娜意识到了，当初自己那想开个小药铺想法的可笑。

    不是药铺本身不可取，而是各种渠道，各种专业人才的缺失。

    她手上的特权，或许能让这些变的简单，但专业人才却不是能轻易靠着点特权就能买到的，想用起来趁手安心，就得花时间，花精力去培养。

    而她缺的，却正是这种积累。

    至于瞎猫碰上死耗子，随手捡一个就是人才的事，露娜不能违心的说她没做过这样的白日梦，但梦就是梦，梦醒了，还是得该干嘛干嘛。

    “殿下可真厉害。”看着露娜开始归拢账本，把写有账目问题的纸张归拢到一处，拿着秀活陪露娜坐了五天的丽雅，不禁感叹道。

    “我这叫什么厉害？母亲才是真厉害。”露娜摇头失笑。

    她可不是谦虚，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奥莉薇娅很厉害，这么多产业想要理顺，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别看她算账快，但很多东西，她也就是算算而已，距离懂，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王后自然是最厉害的，但殿下也不差呀！”丽雅眨眨眼。

    “就你嘴甜。快帮我抱上这些，咱们找母亲去，可算是弄完了。累死我了。”露娜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拦腰。

    “这就算完了？”奥莉薇娅看着露娜和丽雅两个抱着账册走进门来，却很是惊讶。

    露娜一看奥莉薇娅那表情，就知道她老妈虽然是就给了她这么几天的时间，但貌似是真的没打算她能这么快完活儿。

    呃……露娜瞄了一眼她老妈手边摆放着的王庭账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倒退了一步，她能回去继续假装在好好算账么？

    很显然奥莉薇娅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是不可能的。

    “你先看看这个。丽雅，把露娜算好的账册拿来我看看。”奥莉薇娅笑眯眯的把手边算了一半的账册交给了露娜，然后就拿起了露娜歪歪扭扭写着总结的纸，对照着账册细细看了起来。

    “这里，还有这里，冬日的时候，庄园因为受了流民的影响，所以物价会有所上涨，账目才有所增加。

    还有这里，虽然这处庄园靠北，没受到流民的祸害，但也不能说，每年的产量就是不变的，多一些，少一些，都实属正常。

    这里虽然比我给你的产出预计少的多了些，但前年北方雪大，有一些佃户受了灾，一年可是缓不过来的，若是明年依旧风调雨顺，还如此，才能说明是庄园管事的问题。”

    奥莉薇娅笼统翻完被露娜标注出来的问题所在，然后对照着账册，挨个给露娜讲解道。

    露娜认真的听着，她老妈由浅入深一点点的给她讲解着关于庄园的种种。

    这中间不单单包括了一些管理上的理念，更包含了一个庄园各种延伸出去的世情世故。

    单就是庄园主和佃户之间的相处之道，露娜就从老妈的话里学到了很多。

    主要是这个世界的农户，与露娜穿来前那个世界历史同期的农户是有所不同的，以单户为个体的小农经济，几乎就是不存在。

    在雪狼国，有土地的，最差最差也是小地主，而普通的农民，几乎都是靠着租种土地为生。

    这种体系对于露娜来讲，可以说是陌生的，但就如今这个生产力低下全民整体文化水平趋于零的情况来看，也还是有着它存在的道理的。

    形成这种体系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平民的识字率不高。

    可以说，有钱让家里孩子识字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家。

    至于普通平民甚至一些小地主别说识字算账了，就是能把自己家里这一年的收入完全搞明白，都有着一定的困难。

    这便是庄园主们的作用了，他们会在每年统一派人下去收税，收租，免除了平民们自行计算税款的麻烦。

    当然在露娜看来这里面的弊端还是很多的，平民大多知道的少，收多收少都靠庄园主们的良心。

    但事实上，让露娜觉得惊讶的是，其实大多数庄园主对待租种自己土地的平民，都还是很公平的，甚至遇到真困难的，还会少收税或者干脆免上一两年的税。

    他们就算是要扣钱，也是想方设法的从要上缴给国家的税款里想办法，而不是去扣下面农民们的收入。

    一方面，是因为雪狼国的民风普遍彪悍，庄园主总归是少数，做的过了，搞不好家都会让农民们拎起锄头把给锄了，到时候犯事的一哄而散，连抓人都抓不到。

    再有一个便是，农民本就没有土地，可以说种谁的都是种，若是一处庄园对农民们的压榨太过，他们便会举家迁往别处，虽然新的开始，慢慢路途，会困难重重，但却也比死死守在一处饿死的好。

    而跑光了农民的，或是名声差到极点的庄园主，就算手里有着大把的土地，在没足够的人手去帮他们耕种的情况下，只能落得个变卖田产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