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离别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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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扬虚一招,将王雪双拳诱开,右臂忽地探出,撞向王雪左边肋上。王雪大吃一惊,左肋虽不甚痛,却也急忙向后跳开。梓扬趁机向后疾跃,站在邢台之上。 梓扬冷笑道:“大名鼎鼎的哈巴三杰,今日一见,你们果然了得。却不知你们另外一位师兄现下何处?”刘岳说道:“肖师兄与掌门不睦,被掌门逐走了。此事已过多年,他是被逐出师门的,可算不上是叛教,你若想因此找他的麻烦,那你却是理亏了。”他分析眼前形式,料想自己与王力强联手,多半能击败梓扬和他身后的明卡使徒二人,但梓扬此次来找步子怡的麻烦,日后也说不定会去找肖远胜肖师兄的麻烦,是以先说出这番话来,不让他有为难肖师兄的的借口。 王力强对刘岳喝道:“你与他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他如此欺辱步子怡,你以为我能容他活过今日吗?”纵身跃到梓扬身旁,顺势打出一招“后弯拳”,向他胸口击去,他知梓扬功力精湛,只比刘岳略逊一筹,当下不敢怠慢,这一拳自是使了全力。梓扬适才与王雪相斗,两次见她使过此招,心中早有抵御的手段,当即双掌拍出,要以哈巴术中的“云流诀”化解,哪知他双掌与王力强拳锋一接触,立觉对手内功深厚,这一招不但没能将王力强的攻势化去,自己反而被震退数步,险些摔下邢台,双臂连同双手手腕灌了铅似的沉重。要知王家拳法需以内功做为根基,王力强的功力高出王雪甚多,虽同样是一招“后弯拳”,王雪所打出的威力和王力强自不可比拟。 梓扬成名二十余年,功力非同小可,今日不想第一招便吃了亏。王力强何等身手,见梓扬示弱,双拳连连追击,他记着梓扬欺辱步子怡的仇恨,更有心要在步子怡面前卖弄手段,只见他双拳或勾或打,有时出其不意地转身奇袭,端的凶狠难当。 明卡使徒见掌门连遇险招,两人齐声怒喝,便要过去相助。刘岳身形一晃,拦在二人身前,说道:“你们三位都是成名高手,三个人联手打王堂主一人,未免有失风度吧。”梓扬急于杀人立威,要将教主之位夺来,转身对明卡使徒二人厉声叫道:“你们不必管我,快去点火,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夜行刑,你们快……哎呦……”他说话分心,肩头又中一拳。 王力强喝道:“你想当掌教想疯了吗?你自己还在邢台上呢,难道你也想被烧死?”他嘴上说着,拳脚上丝毫不停。梓扬吼道:“我本来就应该是哈巴门的掌教,你们凭什么不认我,你说啊,凭什么?”对于这一句问话,王力强当真回答不出,他早年投奔哈巴门,原只为步子怡一人,于哈巴门的历史和武功均一知半解,现下离开哈巴门多年,更是不懂梓扬在说些什么。梓扬见王力强似懂非懂的神色,只道他是故作此态来讽刺自己痴心妄想,登时怒火填胸,再也忍耐不住,左臂一扬,向王力强脸上挥去。王力强见梓扬左边身子露出破绽,大喝一声:“着!”一拳击在梓扬肩头,只打得梓扬左肩连带左胸隐隐作痛。但如此一来,梓扬左手一掌也拍在王力强右胸处,登时变成了有功有守的局面。 明卡使徒其中之一,那肤色洁白之人名叫白天青,听得梓扬命令,忙奔下邢台去拾地上火把。刘岳欺到白天青身旁,一掌向他击去。白天青袖袍一挥,被刘岳左手攥住,右手火把跟着前送,直烧刘岳双眉。刘岳右掌拍出,火把登时熄灭。白天青一惊,便想跳开另找火把,哪知袖袍被刘岳牢牢攥住,这一跳竟然没能逃开。刘岳右臂抬起,向白天青左耳根处直击。明卡使徒另一人挥动火把抢上,白天青趁机撕下长袍,向后跳开。 刘岳将半截白袖袍随手一丢,说道:“好家伙,功夫不错嘛。” 白天青自出道以来从未受过如此挫败,怒吼一声,转身说道:“墨天黑,你从左边攻他。我来攻他右臂。”那黑肤男子应声答应,站到刘岳左边。 刘岳瞧着那黑肤男子问道:“你叫墨天黑?”那黑肤男子说道:“不错,怎样?”刘岳一呆,向白天青问道:“你呢,叫什么名字?”白天青冷冷的道:“哼,白天青!”刘岳眨了眨眼,立时想到这二人名字是分别取其成语“青天白日”和“黑天摸地”而得名,想明白此节,脸上不由得现出笑意。 墨天黑喝道:“我的名字有什么好笑啦!”左臂伸出,手握拳状,直向刘岳撞来。刘岳转身避过,顺势在他背上拍了一掌。白天青欺到刘岳身后,刘岳使开“螳螂御敌术”,身形灵动,掌影翻飞,与明卡使徒二人周旋。步子怡在邢台上瞧的分明,心想:“师兄教我这套功夫时,我只道这功夫是在不敌之时做为守御之用,却想不到守御的同时,也可以反击。早知这套功夫有如此妙用,我该当好好研习才是。” 王泰脚向看守巴尔达等人的那两名对手攻去,吴天趁机解开巴尔达、林惕昆、李大实等人身上捆缚,哈巴门这边又多了五名好手。林惕昆铁棍被夺,当下折断一根树枝代为兵刃,向敌横扫过去。马妍梅中午一战左臂受伤,这时兀自疼痛,但仍是向步子怡那边奋力进攻。王雪双拳连连挥打,脚下步伐灵活多变,隐隐生风。王家拳不但可以单打独斗,于阵仗也十分受用,拳法精髓此时方才尽数展现,旁人见了,无不震惊。李浩、李大实、张佳等人都尽量离得王雪远远的,生怕她拳脚无眼,误伤了自己。 梓扬见自己的一众手下越斗越少,勉力支撑的只剩下二十余人,多数都已在瘫在地上喊叫呻吟,心想:“再斗下去我们必然要败,此刻情急,我需得尽快焚掉步子怡,以后之事以后再说不迟。”向白天青叫道:“快投掷火把!”白天青脚下便有一支火把,但他见梓扬也在邢台之上,这火把便不敢投掷。梓扬又喝道:“快点啊!”白天青应一声:“是!”左臂抵住刘岳踢来的一脚,又脚踢出,将火把踢向邢台。 刘岳见火把向邢台飞去,惊叫一声,飞身赶去拦截,腰椎忽然一痛,摔倒地上。只听墨天黑笑道:“刘师兄,原来你就这点手段啊!”墨天黑拳上造诣不浅,内功虽不及刘岳精纯深厚,但想阻拦刘岳奔向邢台救人,倒也并非难事。刘岳抬起头,只见熊熊大火已将邢台裹住,那邢台之下早已堆放了无数干草,遇到火苗便即燃烧。火光冲天,将四周照应得如同白昼。 刘岳起身便向邢台奔去。白天青展开轻功,跃到刘岳面前,笑道:“别走嘛,再陪哥哥我斗上几个回合啊。”话音刚落,身旁飞出一人,迎面打来一拳。白天青一惊,忙伸手格挡,哪知仍迟了片刻,左边脸颊中了一拳,肿起一大块,火辣辣的疼。白天青大怒,向那偷袭之人瞧去,见她身材娇弱面色白净,正是中午才交过手的王雪。王雪转头说道:“师兄,你快去救人,我来收势他们。”刘岳在王雪肩上轻轻一拍,低声道:“你自己小心,师兄很快就回来助你。”话音刚落,便足向邢台疾奔。 邢台四周的干草已呼呼燃烧,梓扬与王力强一边打一边向邢台中间移步,躲避火势。步子怡被缚于邢台正中位置,见王力强靠近,大声叫道:“王力强,你快走。火烧起来啦!”见王力强不答,又道:“你再不走可就来不及啦!”她虽厌恶王力强,却也不愿见他为了自己枉送性命。王力强喜道:“早知你会如此关心我,我即刻被烧死也不枉此生啦!”精神一振,加快招式猛攻。梓扬不由得暗暗叫苦,他本想趁火势再猛一点,便转身跳下邢台,到时就算王力强功夫再高出十倍,也来不及解步子怡的捆缚,救她脱出火海,心想王力强毕竟不是东海龙王,总不至于能喷水灭火?哪知王力强招式一变,将他右臂引住,一时脱身不得,草堆烧得极快,遇火即着,火势远比自己预想的更快更凶,这一下算计有误,自己也陪着深陷火海。 刘岳数次向邢台上疾闯,都被火势阻回,最后一次衣袖被火苗挂住,险些烧伤,只急得他大声怒吼。 李浩、王力杰等人这时已将余敌一一除去。只明卡使徒二人还在与王雪相斗。 白天青一声低啸,袖袍挥出,环住王雪双臂,墨天黑一拳打出,直向王雪胸口心脏处击去。王雪无法闪避,暗叫一声:“不好,我又要死啦!”抬腿向白天青小腹猛踢,心想:“我死前将你重伤。” 蓦地里人影一闪,只听得啊啊两声惨叫。王雪早已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忽然觉自己并未受伤,心里一奇,却见白天青与李浩双双倒在地上。原来李浩见王雪命在顷刻,飞身赶来,代王雪受了对手一招。白天青受伤倒地,却是因为王雪踢出的一脚正中他小腹要害处。 张冠华、李大实、吴天奔到墨天黑身后,吴天叫道:“你这个……使徒,束手就擒吧。”墨天黑冷笑道:“抓得住明卡使徒之人,还没生出来呢。”将白天青扶起,怪叫一声,倏地转身,奔到对面山丘之上,向山下逃去。张佳、巴尔达等人见他于瞬息之间奔出数十丈之遥,无不膛目结舌,均想这种轻功当真罕见,何况他身旁还扶着一人。 丛林森喝道:“小子,哪里逃!”亮出弯刀足追去,他自负轻功甚佳,远常人,哪知追出不远便失了敌踪,心头一凛,只得大踏步走回,他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微一迟疑,说道:“天黑了,我看不见他身影,这才失手让他逃了。”想想觉得难以自圆其说,又道:“我打了一天,腿都酸了,不然他决计逃脱不掉。” 王雪将李浩扶起,见他双眉紧颦,双眼紧闭,似是昏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李浩有气无力的道:“王雪,王雪,你还好吧。”王雪心头一宽,想到李浩重伤之余还在担心自己,不禁大为感动,在李浩头上轻轻抚了一下,柔声说道:“我没事,谢谢你,李浩。”却听李浩迷迷糊糊的又道:“你这丫头可真是叫人担心。”王雪微微一笑,在他头上又抚了一下。 众人见李浩无恙,纷纷走向邢台,只见大火已烧的十分凶猛,一股股冲天的火势中,依稀可见王力强正与梓扬大呼酣斗。众人急欲救火,但在附近找了一圈,别说是江水河水,就连一口井也见不到,想是梓扬搭建邢台之时,怕刘岳等人救火,是以将邢台搭在此处偏离水源之地。林惕昆用树枝拨开几根烧着的干草,手中树枝很快被烧断半截,无法再用。 火中只见王力强退后一步,哈哈笑道:“浑小子,你心肠歹毒,妄图加害我师妹,现下好了,当真是报应不爽,你要陪着她一起死了。”他见火势已大,自己今夜是一定会与梓扬一同烧死在邢台之上,倒也不急着动武拼命,说着又向后退出一小步。梓扬已被烤的满面通红,浑身乌黑,自知无幸,厉声喝道:“我要你先一步去死!”双掌一搓,便要上前动手,忽然心想:“这姓王的武功比我高些,动起手来多半是我先一步死去。”一掌打到中途忽然转了半圈,向步子怡胸口击去,只想:“要这女叛徒死在我前面,我可就不吃亏了。”步子怡被缚于木柱上动弹不得,王力强一拳挥出,隔开这一掌,叫道:“梓扬,你冲我来!” 梓扬冷笑不答,双掌齐推,向步子怡头顶击去。王力强大惊,抢上一步,一脚踢过,要卸去他掌上劲力。哪知梓扬双掌一翻,无声无息地在王力强胸口一拍。王力强胸口一酸,险些晕倒。梓扬低吼道:“凭着这一手功夫,担得起掌门人职位吗?”步子怡叫道:“王力强,你不必护着我,快点打死他。”王力强中了一掌,只觉浑身酸痛难当,听步子怡叫嚷,只苦笑不答。 梓扬脸现怒色,喝道:“你放着好好的堂主不做,胆敢来坏我的好事,我要先将你的心上人活活打死。我要让你亲眼瞧着她死。反正我也活不了啦,黄泉路上你再找我报仇吧。”抬起手掌,便向步子怡头顶劈落。 王力强怒火填胸,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一时只觉浑身真气大盛,急于泄,当下不顾一切地向梓扬扑去。这时火势已烧的二人几无立足之地,梓扬见王力强扑到,便是想左右闪避也已不能,情急之下灵机一动,纵身跃过王力强肩头,跳在他身后。王力强身子尚未落地,忽然转身,大叫一声,一招“回龙拳”猛地打出。梓扬见他竟能在空中转身,只惊得目瞪口呆,大骇之下慌忙抬起双掌护在面前,只听地砰的一声,王力强拳锋连同梓扬双掌一起撞在梓扬的头顶。王力强功力深厚,这一拳竟然将梓扬拍出来抵御的双掌一齐撞回。梓扬鼻中登时喷出鲜血,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直如醉酒一般,喃喃的道:“我是教主,你们……你们斗不过我……”脚下一仄,倒下邢台火海之中,顷刻间大火烧遍全身,眼见是活不成了。 众人见王力强将梓扬除去,心头大快,但想王力强也决计难逃火海,谁也叫不出好。 王力强却丝毫不以为意,转身对步子怡轻轻一笑。步子怡见他浑身狼藉,眼神中满是爱意,心中大恸,哭道:“你要陪着我一起死了。”王力强哈哈大笑,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脚下运劲,将捆住步子怡的那根木柱底座踢毁,连同步子怡一起扛到肩上,大叫道:“刘岳,我将她掷过去,你接住了。”刘岳知王力强膂力惊人,步子怡又不甚重,这一掷当可令步子怡脱离火海,大声叫道:“我在这里!” 王力强听准刘岳说话方位,将木柱调整好角度。这时火头已烧到王力强后心,将他一条背心烧破了好几个缺口,王力强神色自若,竟似失了知觉一般毫无痛苦神色。正要将木柱投出,忽听步子怡哭道:“王师哥,我逃了出去,你怎么办呀?”她过去恼恨王力强一再纠缠自己不放,甚而因爱生恨,追杀自己众位师兄妹,多年来只以名讳相称呼,但此刻见他不顾性命相救自己,恨他之心登时全消,便尊了一声“师哥”。王力强心头一软,温言道:“好孩子,你别怕,如果有来生,师哥还会不要性命的来保护你。”运出全劲,将步子怡猛地掷出。 刘岳见木柱飞至,纵身跃起,一把拖住,哪知王力强功力甚深,这一拖之下立觉木柱劲力十足,难以抵挡,当即使出哈巴术中的一招“绵手”,身子随着木柱下落之势坠到地上,向左缓缓旋转。他转到第五圈时,木柱的劲力也已衰竭,这才呼出一口长气,将木柱放正。马妍梅走过来解开步子怡身上绳索,见步子怡虽被烧得衣衫破烂满面灰尘,身上却并无大伤,这才放心。 此时大火已在邢台上噼啪噼啪的燃烧,王力强的身影早已不见。王雪想到自己又一个亲人将要离开人世,又想倘若母亲在此,必会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里,胸口一酸,不由得伏地大哭,叫道:“哥哥,哥哥……”火中突然传出王力强的声音,喃喃的道:“绝世奇事传千里,最好交情见面初。如此畏途须阅历……”说到这里,声若游丝,悄然而绝。 步子怡紧紧抓住刘岳手臂,怔怔的流下泪来。众人心想王力强一生造业万端,今日丧命实是死有余辜,但想他狠恶乖戾,源于误入情障,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今夜他为救步子怡毁灭了自己,思之恻然生悯。 刘岳想起与王力强的同门情谊,那时他聪明颖悟,师兄弟间手足情深,不料今日竟会是如此结局,心下黯然,不禁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