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曲散人终时
娘腿软的回到了厨屋，他并没有哭立即吩咐屋里的大嫂说道：“赶紧去叫恁爹去，恁爷不中啦。” “娘！俺这就去。”说着大嫂眼里掉了泪。 “大娘俺这就走！把俺姐夫还有大哥给叫回来。”扁担立即起了身，出了厨屋没有忘了那只还活着的鸡，踏着月色急匆匆而去。 厨屋里娟儿和三个大侄子都能感受这悲凉的气氛，知道太爷可能死了，一时间厨屋里哭声一片。 娘擦了擦控制不住的泪水，赶紧出去叫郭老捏。 此时在牛棚里的郭老捏躺在弄好的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心里惶惶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坐起来吸了一袋烟。 郭老捏的这一袋烟还没有抽完，就听见了院门外的敲门声，听到了老伴儿带着哭腔的喊声：“拳头他爹啊！爹不中啦啊……” 噗通一声！郭老捏身子一软从床上一头摔了下来，全身都没有了力气，抓了抓吊在远处的烟袋锅狠狠的吸了一口，颤抖着喊道：“拳头他娘，恁，恁说啥！？” “爹不中啦！恁赶紧回去吧……”娘又拍了两下门儿。 这时候郭老捏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绷着脸出了牛棚把院门打开就往家跑。 “爹，爹啊！恁等等俺，儿，儿马上就到家啦啊！爹，爹，俺滴爹啊……” 这跑到了自家的院门口，郭老捏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左邻右舍此刻也全部起了床，纷纷往郭老捏家的院落走去。 郭老捏噗通一声跪在了老爹的床边，抓住了老爹的手！啊啊啊哭泣着说不出话来。 人在失去亲人的那一刻，灵魂和心脏都会一片灰暗！那种灰暗带来的悲戚，会让血脉都跟着抽泣！以为那躺着一动不动的人还活着，却已经永远离去…… 郭小五擦了擦泪水，双腿颤抖着起身！哭是没有用的，后世的时候爷爷去世，他经历了一次！那种悲伤来了第二次，让他更坚强了一些。 “爹！别哭了，咱把俺爷抬着弄到堂屋去。”郭小五说道。 郭老捏点了点头，挣扎着起身！把盖着老爹的被褥给提了提盖住了老爹的脸。 父子两个一起用力抬起了爷爷的床！这张床很中，从没有感觉过有那么中的重量，在内心巨大的痛苦煎熬下，踏着沉重的脚步送进了堂屋。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可郭老捏忍不住又嚎哭了一阵儿，族人们都赶了过来，立即吩咐人去郭老捏亲朋好友哪里去送信。 在村大街，老天爷的屋里！在听说自己又一个儿子去世后，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嫡系大哥赶紧掐着老太爷的人中才算是缓过劲来。 “儿啊！儿啊……抬着俺，去找恁二爷去……” 深夜十点多扁担回到了刘村，敲响了自家的院门喊着：“娘！俺回来啦。” “扁担啊！恁咋现在回来啦，等一会儿啊，等娘披上衣裳给恁开门。”院落内堂屋东间响起娘的声音。 “娘！恁先喊俺姐去，俺跳墙头进去就中啦。”扁担说着就跳入了院子，娘也披着袄子打开了堂屋门。 “恁大姐在西屋，出啥事儿啦？”桂枝的娘有不好的预感。 “咋了扁担儿！？”桂枝听到扁担的声儿，点着了屋里的灯！躺在被窝里的郭老二心下一紧也坐了起来。 堂屋西间正睡着的郭老大也睁开了眼！但听院子里扁担说：“姐！哥！恁爷不中啦？” “啥！？”郭老大吼了一声，立即起了床！拉着棉裤一蹬穿上，抓起棉袄，踢啦着棉鞋就走了出来。 “老二恁赶紧去牵牛，咱赶紧的回家！刘大的事儿回头俺跟马家兄弟捎信儿的时候再说，爷啊！俺爷啊……恁咋就不等等拳头呢！？” …… 那边县城内，监狱内郭老三正一脸阴沉的看着绑在木架上的犯人，咬着牙捏着他的嘴巴说道：“恁这帮子土匪，残害了人家一家五口，到现在你还想活着出去？恁认为可能吗？恁要是不招？俺早晚也能找到证据。” “哈哈哈……郭老三只要俺黑子能活着出去，就洗劫了恁郭楼子村，把恁爹娘给杀了，把恁家杀个一干二净！老子也解不了心头之恨，来啊！恁今天对俺有多狠，到时候俺让恁都加倍奉还。”这土匪一脸威胁着冷声喊道，根本不顾身上的鞭痕。 郭老三阴鹫般的眼睛吐露杀机，阴沉道：“恁敢威胁我！？道上的人没有告诉恁威胁俺的下场！？” 噗嗤！ 一直踹在郭老三身上的那把短刀，深深的插入这个土匪的心脏！这土匪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甘道：“郭老三恁真的嫩狠！” 土匪没有了生息，郭老三抽出短刀在土匪衣裳上把血擦干净揣入怀里，对着手下人吩咐道：“挖地三尺查出这群畜生的同党，有反抗的就地崩了。” “是！三哥。”郭老三的几个手下面色一冷回应道，这些人看着都不是善茬。 走出监狱大门，郭四儿眉头紧皱着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我老丈人送了恁大舅哥100块大洋，说是让恁把事儿做干净些。” “嗯！王大财主的货俺会追缴回来，咱回家吃饭去。”郭老三说道带着郭四儿回了院落。 刚刚到了院落，就看见郭小五站在院子里一脸的悲戚！郭老三和郭四儿的心下一咯噔，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院子里响起了唢呐声！爷爷已经离开了三天，躺在了棺材里，爹已经哭得站不起来，哭得声音嘶哑，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被人搀扶着。 老太爷颤巍巍的拍着棺材板，哎哎的说不出话来，这不是老太爷第一次送儿子离开，看着一个个儿孙离开，他的心痛着也愈加的孤独着…… 在唢呐的悲凉声中儿子孙子辈分的穿麻戴孝跪在灵棚，看着亲朋好友悲泣着跪拜送爷爷最后一程。 “儿子儿孙行孝礼，行二十四孝二十四拜！老先生德高望重，医生光明磊落，牛师傅……百鸟朝凤可吹不！？”管事的吼了起来！对着唢呐师父拱拱手。 “中！当的这礼儿……” 哇哇！ 唢呐声响起，哭嚎声一片！郭老捏带着族人子弟磕头跪拜，等二十四拜磕完，爷爷就开始下葬。 日落西山，当最后一声悲凉的唢呐声穿破云霄！缓缓的进入夜幕…… 北风呼啸着，郭老捏还有郭小五五兄弟并没有离开爷爷的坟地，一个个抽着烟蹲着，安静的看着这座爷爷的坟墓。 那穿透云霄的唢呐悲戚声，还在他们父子的心头回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