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见
托尼连忙扶起齐铭，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少年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大碍，过了一会儿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齐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迷糊地问道：“托尼，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就晕倒了？” 托尼神色复杂，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尝试吸收元素能量了？” 齐铭点点头，并向托尼描绘了一番自己刚才的感受。 托尼的脸色慢慢变得古怪起来：“你是说，你虽然控制不了那些元素体，但还是影响了它们的行动方向？” 齐铭茫然：“啊，对啊……” 天呐，现在的孩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托尼忍不住在内心感叹了一下，努力让自己不会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然后又说：“嗯……这个，你做得不错，确实是很有前途啊……不过呢，我们的学习需要一步一步来，你还不清楚什么叫做吸收纯净元素能量，更不懂得如何构建魔力，而且你的精神世界还不完整，等以后你完全做好准备，再进行下一阶段的冥想吧。” 齐铭点点头，然后又糊涂了：“你说的精神世界不完整，是什么意思……” 托尼沉吟着说道：“目前看来，你应该是经历了一些重大变故之后，精神上有一些创伤，刚才你贸然吸收了一个元素体，它立刻就对你的精神世界造成了一定伤害。这其实就相当于别人对你施放了一个低级的精神系魔法了。” 少年吐了吐舌头，有点后怕，又有点担心地说：“会不会对我的以后有影响啊？” 托尼失笑：“行了行了，一个元素体而已，还不至于那么凶猛。初学者刚开始冥想时，多少都会有些不适的，大部分人也都会经历一段头疼的时间。你这只是没有做好准备而已，不算大事。” 齐铭“哦”了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大吃一惊：“卧槽！怎么天黑了！？” 托尼闻言瞪了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辞！你怎么还会说脏话？” 齐铭立刻闭口，山里的孩子跟大人学几句粗话，实在再正常不过了，齐铭只是这几天心情低落，说的话原本就不多。如今对魔法的兴趣大大冲淡了悲伤，加上和托尼也越来越熟悉，禁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托尼凶了一下，却又忍不住笑了：“在外面要注意言辞，以后你在学院会接触越来越多的人，到时候再来一句粗口，别人可又要议论院长不会教学生了。” 齐铭眨了眨眼睛，他很好奇，但忍住了没问。 托尼哈哈一笑，点了点齐铭的脑袋：“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你是没有感觉，我可是看着你在这儿冥想了整整一天。” 少年有点难以置信：“这么久了吗？我真的完全没感觉到。” 托尼：“你的精神力水平原本就不错，冥想时的体力肯定会比别人长久一些，而且能够这么专注，也算是一件好事。”说完用赞许的眼光看了齐铭一眼。 齐铭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这才知道为何清醒过来看到托尼第一眼，就觉得他非常疲惫，于是又说道：“真是辛苦你了，托尼，我觉得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托尼摆摆手，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你倒不算什么，主要是维持这个魔法阵太累了，我还真没想到你能坚持到现在。” 齐铭的肚子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少年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饿了吧，我也是，一起去吃点东西吧，然后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再继续练习。” 齐铭点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 第二天清晨，小学部城堡的学生宿舍区。 巴迪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他的室友已经在书桌前摆弄着什么了。想到这个室友一向没有早起的习惯，巴迪猜测他可能一夜未睡。 “嘿，卢卡斯，你从昨晚一直弄到现在吗？”巴迪轻声问道，时间还很早，声音大一点可能就会吵到隔壁的学生。 那个叫做卢卡斯的学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佝着腰，几乎是蜷缩在桌前，一边摆弄着眼前的东西，一边瓮声瓮气地回答了一句：“我要把这个弄好才会去睡。” 巴迪有点担心，又问道：“你不用吃点东西吗？而且……今天的课，最好别缺席。” 伽海学院并不像一般的高等学院那么严格，由于招生的门槛极高，并不是每个学生都会按部就班地上课学习。只要你能展现出足够的天分，导师们对你来不来上课，并不是那么在意。 当然，其中肯定会有一些特殊的课程，有的单纯是因为课程特殊，不接受导师指导的话根本不可能无师自通。有的则是因为授课的导师比较特殊，如果导师有那么些实力，可脾气却没那么好的话，缺课往往就是自找苦吃。 “知道了，我会去的。”卢卡斯停了一下，还是有些无奈地说道。他面前摆着一堆杂七杂八的材料，中间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圆盘，看颜色似乎是铜制的。 巴迪没再说话，他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很满，早晨更是必须要抓紧利用的时候。 而在菲尼克斯，已经有一个脚趾踏进了魔法世界的齐铭，这次醒来后没有看到托尼，但很快便在书桌上看到了托尼不知何时留下的字条。 “小男子汉，我衷心地希望你已经能阅读这段文字。昨天和你度过了一整天的愉快时光，导致我今天必须要处理掉连续两天的事务，你真是我的福星。自己去洗漱，吃饭，走下楼梯，就当锻炼吧。然后最好待在图书馆里，我指的是四楼的那个。午饭前巴迪会来找你。” 对齐铭来说，这段文字依然算是晦涩难懂的，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读完，而且还分辨不出托尼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表达不满。 “就当他是在夸我吧，嘿嘿。”齐铭想了半天，做出了愉快的决定。 等到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人走在这么大的地方，难免会有点不安。好在不知是因为魔法的效果，还是纯粹由于采光好的原因，菲尼克斯内部特别明亮，很多地方都有巨大的落地窗，温暖的阳光照进来，也能够极大地冲淡空间感给人带来的压力。 少年一路小跑地来到五楼，倒也不是不想多看看一些没呆过的楼层，只是菲尼克斯内部十分静谧，有几个楼层又处处透着神秘的感觉，比如有一层放了很多柜子，看起来像储藏着什么，有一层甚至还有不少雕像，齐铭匆匆看了几眼，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也没看清塑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 他就是再大胆，也还只是一个孩子，连忙来到5楼的餐厅，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齐铭觉得很温暖，如今他非常容易满足，只要这个世界不会让他觉得太孤单就好。 用过早餐后，齐铭来到四楼，此时人非常少，没有谁注意到他从五楼走下来，这也让齐铭松了口气，同时又想起了前两天那段不算好的回忆。 也不知那个傻瓜还好不好意思再来这里，少年略带恶意地猜测着。 齐铭坐在桌前，发现一个问题，他应该做什么呢？ 这几天学的东西其实都很简单，他早已熟练掌握，再看看笔记吧，齐铭觉得很无聊。 而这四楼的书……别说四楼了，即便是一楼的那些基础书籍，由于专业的术语和词汇太多，齐铭多半也是看不懂的。 要不，出去走走？ 少年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他还没有在伽海学院内单独行动过。身边不是托尼就是巴迪，现在想想，似乎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选择，尤其菲尼克斯紧挨着马特宏峰，齐铭一想到爬山，心里顿时就有点痒痒的。 托尼也会希望我更快地独立起来的。齐铭用这个理由安慰了自己，然后走出了菲尼克斯。 走在一楼大厅里的时候，齐铭还不忘向菲尼克斯的雕像鞠了一躬。 走出菲尼克斯，齐铭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特别的感觉，好像他要真正独自去面对这个世界了一样。 这个时候，这个还未满十一岁的孩子才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说，自己已经是孤单的了。 少年默然片刻，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一瞬间，他的身上带上了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我会变得强大的，一定。”齐铭轻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向登山台阶那边走去。 马特宏峰并不算特别高，在大山里长大的齐铭感受了一下这个山的坡度，便立即能做出这个判断。登山的台阶宽阔而平整，不高也不矮，踩起来十分舒服。对于常年在山林间乱窜的少年来说，这根本算不上爬山。 就是走楼梯嘛，少年心中腹诽，此时已是秋天，山上有很多树木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了，掉下来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齐铭慢慢往上走着，心里也逐渐变得平静。 偶尔能听到人声，想来应该也有其他学生和自己一样，清晨上来爬山吧。 走了一段时间，齐铭已经走到比较高的地方了，感觉视线已经开始被雾气阻碍，齐铭觉得有点无趣，这么轻松没找到什么爬山的感觉啊。 上方传来一些声音，似乎是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正在下山。听声音不像很成熟的样子，也许是和齐铭差不多年纪的学生。 齐铭有点好奇，抬头努力望去，只能看出几米远。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齐铭听出说话的几个人有男有女，其中有两三个还带着卡诺萨的口音。齐铭还听到有人喊了一个名字，不过没听清楚，只是听到后面好像在说：“……你等等，别跑太快了呀！……” 然后就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越来越近。 来自夏尔村的少年心中莫名有点激动，他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笑得这么好听。 一个人影从云雾中钻了出来，笑声不减，一个马尾辫甩啊甩。 她脚步飞快，下台阶都是两个两个地蹦下来。 后面又有人喊，齐铭这回听清了：“索菲娅，小心一点！” 这时索菲娅也看到了齐铭，她也愣了一下。 更愣的是齐铭，他敢发誓，多么狠毒的誓言都敢发，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这是齐铭和索菲娅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