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0 收起你的脾气
两个彪小子说着话同时哈腰低头凑到我面前。 我扫视一眼张千璞,又看了看彪子,直接摇摇脑袋。 彪子立时间瞪着牛眼低喝:“你啥意思啊?我们给你干活都不行呗。” “我没合适的工作给你们。”我绷着脸道:“况且,以你们的岁数也属实不适合跟在我身边,行啦,赶紧走吧。” “真特么能装『逼』,彪子咱们走!”张千璞撇撇嘴,气鼓鼓的拽起同伴,骂骂咧咧的摔门离开。 等俩小孩儿走远以后,我长舒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脑袋。 人生贵在经历,记得我和钱龙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天天抱着脑袋思索应该如何暴富,怎么才能不劳而获,当我们跌跌撞撞的一路走过,我才猛不丁想起来,曾经我跪倒在林昆面前,求他带我上道时候,他当时为什么会表情复杂。 收拾好心情,我转身也立刻库房。 刚一走出酒店,我就又看到那俩小孩儿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吧嗒吧嗒”的裹着香烟,两人手里的烟卷不一样,估『摸』着很有可能是捡别人丢掉的烟屁,扫视一眼他们后,我佯作不认识的模样径直往前迈步。 走到车跟前,我突然发现车子是被擦过的,不过可能擦的不太专业,前挡风玻璃上一道一道的污痕。 楞了几秒钟后,我扭头望向小哥俩:“你们干的?” “嘿大叔,我们是想做好事,但没经验。”两个彪犊子立即小跑到我面前。 见他们两手空空,我眨眨眼皮问:“拿什么擦的?” “我俩用你酒店的水管把衣服弄湿,干擦的。”张千璞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我这才注意到二人的袖管全是湿漉漉的,尤其是彪子的衣服居然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珠子。 yang城的温度确实比北国要暖和很多,可要知道现在是过年,又是后半夜,湿冷程度可想而知。 我思索一下后轻问:“什么都能干?” “啊?”张千璞迟疑几秒钟,马上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对,什么都能干,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以前在老家就是跟老大混的,规矩啥的都懂。” “先上车吧。”沉默几秒钟后,我努努嘴招呼。 十多分钟后,来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中餐店,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后,我又给两人要了两份饺子。 菜刚一上桌,两人立马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争前恐后的往嘴里猛噻,我坐在对面慢条斯理的吸着烟,微笑道:“一天没吃饭吧?” “何止一天,快三天了。”彪子吧唧嘴巴哼哼:“为了装『逼』坐飞机,我俩把兜里的钱全都花出去了,下飞机时候,我说往东走,他非说往西,结果还大吵了一架。” “吃饭不许吧唧嘴。”张千璞瞪了眼彪子,含糊不清的补充道:“何止大吵一架,我俩还故意动手打对方了呢。” 我好笑的发问:“为什么要故意?” auzw.com “废话,不知道上哪去,又不清楚我那个死鬼老爹到底在什么地方,靠自己找的话多费劲。”张千璞看白痴似的望向我:“但如果我俩如果因为打架被巡捕找到的话,不光吃住问题解决了,他们还得帮着我找我爸,最后我们还可以说成是闹着玩才打的,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 “就是就是。”彪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抻手又抓向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本来挺顺利的,结果碰上个当兵的铁憨憨,没事找事的跑过来劝架,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我和小千一急眼直接把他给揍了。” 听到这儿,我顿时乐出声,没意外的话,他口中的“铁憨憨”恐怕就是说连城,我撅灭烟蒂又问:“那后来呢?” “肯定跑路呗,人家是当兵的,打完以后『性』质肯定不一样。”张千璞理直气壮的回应一句,接着又朝我道:“大叔,能不能再给我们上条鱼,我都好几年没吃过糖醋鲤鱼啦,真香。” “你也爱吃鱼啊?”我顿了顿,脑海中猛然想到了张星宇,他最爱吃的几样甜食里就有西湖醋鱼。 “那当然,我妈说过吃鱼能让人变聪明。”张千璞伸出脏兮兮的小爪子『摸』了把脸蛋,结果瞬间给自己造成小花猫,让人看得忍俊不禁。 招呼服务员又上了几样小炒后,我沉声道:“你爸的事儿怎么处理了?” “还在医院太平间躺着呢。”张千璞愣了几秒钟,随即撇撇嘴道:“我以前跟过的那个老大说过,长时间没人去认领尸体的话,医院会帮着处理掉的,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有闲心管他埋哪儿。” 我皱着眉头训斥:“你这想法有点畜生,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 “畜生就畜生呗,反正我已经畜生了十几年。”张千璞大大咧咧的抓起我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用力嘬了几口后,又低头开始大快朵颐。 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彪子咳嗽两声解释:“大叔,你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小千他妈是他爸买回来的,他爸以前是我们镇上顶出名的大混混,吃喝嫖赌抽什么都沾边,每次输钱就摔家打他妈,还让他妈去做那种事情赚钱,喝醉酒就拿铁链子把小千拴起来,和狗关在一个窝里,我小时候亲眼看到过很多次。” “就特么你屁话多,老子不用人可怜。”张千璞板着脸拿胳膊撞了彪子胸口一下哼唧,随即看向我道:“大叔,你是老板又不是查户口的,我家里什么情况,跟你也没太多关系,不用事事都问那么清楚吧。” 我棱着眼珠子,表情严肃的开腔:“想呆在我身边,首先我得保证你们干净。” 张千璞顿了十秒钟后,使劲裹了口烟,直接将抽到一半的烟卷『插』在菜盘里,起身朝着彪子摆手:“我们走。” “你这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就翻脸呐。”我冷笑着开口:“人的同情心都是有限制的,我可以可怜你们一次两次,但肯定没用三次四次,就你这个『逼』样别说跟大哥,哪怕你爹是大哥,你也还是个篮子。” 张千璞梗脖嚷嚷:“你特么才篮子呢,老子在老家捅过人、扎过针,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老家是..” “我没兴趣知道你老家是哪的。”我不客气打断:“这年头想吃饱想吃好很简单,要么你有胆儿要么你有脑,两头都特么不沾,那你注定一事无成,别拿岁数小当自己不要脸的资本,狗鸡八不懂,你就算活到八十也还这幅吊样,想走麻溜滚,以后别特么再出现我面前。” 已经走到饭馆门口的哥俩停驻下来,小声交流几句后,又折身重新坐回桌边。 我似笑非笑的努嘴:“不耍脾气了?” “你有钱你说的都对。”张千璞瓮声瓮气的从他刚刚『插』烟头的餐盘里又夹起一筷子沾着烟灰的菜放入口中:“我自己弄脏的,自己吃干净,往后你需要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但是有个前提,你得先给我拿两万,我把欠的账还了。” 我『摸』了『摸』鼻头问:“欠谁的账?” “就你们酒店不远处一家叫捷信的贷款公司,我俩把身份证和我妈给我的一块玉牌押给他们了,身份证无所谓,主要那块玉佩很重要。”张千璞咬着嘴皮道:“你替我还钱,我们给你卖命。” “行啊,吃饱没?吃饱我带你们赎玉佩去。”我想了想后,站起身子摆手招呼:“提前声明哈,想换回来玉佩没问题,但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必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