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 我种的祸,我来铲果。
“乔恒,别他妈让那帮人上来!” 眼见乔恒端着对讲机摇人,躲在另外一头的袁彬扯着喉咙咒骂。 “嘣!” “吴厄,你他妈快点得!”乔恒左手攥着对讲机,右手持枪朝着我们的方向开了一枪,也冲着袁彬的方向喊叫回应:“彬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不管你怎么做,造反都是事实,王朗只要脱困就不会放过你的。” 大鹏也同时嘶吼:“你特么给我放下枪。” 乔恒非但没有听话,反倒又朝着我们的方向“嘣,嘣”连扣几下扳机,梗着脖颈朝门口吆喝:“有刀的往上冲,拿枪的跟我一块怼,他们就一杆枪,顶多几发子弹。” 顷刻间,餐厅门口涌进来个攥刀的社会小伙,同一时间乔恒和餐厅门外两三个青年一齐冲着我们的方向疯狂开火。 子弹将打饭窗口嘣碎,玻璃茬子和木头屑四散乱飞。 郑清树一人一枪挡在窗口处,表情阴冷的抬头点射,时不时有人中弹倒地,愣是凭一己之力托住了对伙,但正如乔恒说的那样,我们手里只有一杆枪,子弹太有数了,他们攻进来是早晚的事儿。 “唉” 我半蹲半倚在一方操作板的后面,扫视一眼餐厅外面后,长叹一口气,掏出手机先是给韩飞发了条语音:“你进场吧,我给你交代。” 然后又拨通谢天龙的号码开腔:“自由发挥,尽可能留下他们算了,你自由发挥吧。” 最后我看向王鑫龙犹豫良久后,点了点脑袋道:“让他们现身吧。” “好。”王鑫龙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黑爷、兵爷,劳烦你们一趟了。” “有救兵!”季军微微一怔,见我将目光投向他,他马上换成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咧嘴笑道:“朗哥牛逼,简直神机妙算啊。” “呵呵,还是少算了一步。”我意味深长的吐了口浊气。 时间倒退回我们来云南之前,因为之前被两个刀手突然袭击,我感觉这趟云南之行绝对不会特别顺畅,但要是再从羊城或者山城往过调救派人手的话,时间上面肯定来不及。 所以我示意王鑫龙在昆明前一站下车的时候,特别叮嘱他联系一下星辰,安排黑哥和吕兵这对“玄冥二老”不露面的保护我一下,我的本意是想钓出来躲在暗处真正的杀手,结果杀手没钓出来,自家的后院烧起了熊熊大火。 望着王鑫龙拨打电话,我整个人的力气就像是被瞬间抽走一般,嗓子眼额外的堵得慌,感觉呼吸都特别困难,心里更是仿若刀绞针刺一般的难受,亲手带出来的兄弟现在要反弑我,那种感觉真的不亚于将我整个人丢在轧路机上反复的碾压。 “嗡嗡” 在我挂断电话不到半分钟左右,一阵马达的轰鸣声骤然响起。 紧跟着,就听到一阵仿佛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枪响泛起。 餐厅门口,传来一个人的喊叫声:“恒哥,院外来了俩人,火力特别猛,完全挡不住啊。” “哒哒哒” 微冲的咆哮声骤然泛起,夹杂着黑哥放荡不羁的狂笑:“农夫救蛇遭反噬,东郭险成狼美食。” “快跑!” “果子他们都没了,赶紧跑啊。” 堵在门口的那帮小青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纷纷丢下手里的武器,转身就朝楼下逃离。 “操!”乔恒缩头凑到窗口看了一眼,随即冲着躲在另外一边的大鹏和袁彬喊叫:“彬哥、鹏哥咱们先撤,对方手里有冲锋枪。” 随即两人佝偻着腰杆,在乔恒的掩护下边朝我们的方向开枪,边迅速往餐厅门口移动。 郑清树豁然起身,手持仿六四“嘣嘣”两枪甩出去。 一枪嘣在乔恒的手腕上,对方手里的家伙式“啪”一下掉在地上,另外一枪打在他小腿肚子上,昂着脖颈厉喝:“你特么要往哪撤啊,全部给我稍息立正,谁敢动,老子送谁归西!” 乔恒“咣当”一下跌倒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发出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嚎。 而已经跑到门口的袁彬和大鹏同时一愣,接着慢慢举起双臂。 “大龙、老季抓人。”郑清树持枪威胁二人,回头朝着王鑫龙和季军努嘴示意。 就在两人刚刚走出我们藏身的那个小厨房的时候,大鹏突然猛地往外一推袁彬,接着反应很快的“咚”一声将餐厅的门从外面关上。 郑清树刚刚抬枪要嘣,我低声道:“省颗子弹吧。” 我说话的空当,大鹏和袁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餐厅门前。 “操,别特么跑!” “给老子站住!” 王鑫龙和季军咒骂着撵了出去。 餐厅门前,刺目的鲜血分外抢眼,那个叫乔恒的小伙捂着血呼拉擦的手腕,整个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嘴里不停发出“啊嘶”的呻吟声。 我和郑清树踱步走过去。 郑清树抬腿一脚“咣”的铲在乔恒的身上,梗着脖颈咒骂:“草泥马得,造反你够格吗?老子一人一枪压没压住你。” “呵呵呵”本来疼的已经五官扭曲的乔恒闻声,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诡异笑声,随即慢慢抬头看向我吹气:“王朗,你承不承认自己这局败了,我一个人几乎毁掉他们用了两年多才建立起的基业,并且你还会损失两个起家的兄弟。” 我紧绷着脸轻笑:“你是辉煌的人吧?” 乔恒表情病态的张大嘴巴:“嘿嘿,我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既然敢挣这份钱,我就已经想好了结局,没事儿,你尽管动手吧,大鹏和袁彬逃的掉,他们走投无路肯定会另投山头,头狼将来势必多两个知根知底的敌人,他们逃不掉,瑞丽分公司毁于一旦,你得亲手解决他们,想想是不是特别心酸啊。” “冯杰也参与其中了吧。”我弯腰轻笑:“没有人授意,那帮小马仔不可能全听你的,大鹏性子憨、袁彬年龄小,但是他们并不傻。” 乔恒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再次哈哈大笑:“你猜呗,往死里猜,最好能把这边的负责人全部干死,哈哈哈” “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正趴在网吧里吃泡面,兜里连十块的包宿钱都没有,我给你吃给你喝,让你从蓬头垢面变得衣着光鲜,你跪在地上跟我保证,这辈子都会诚心实意的待我,结果你就是这样待我的吗?” 餐厅的两扇门被推开,王嘉顺一袭黑色西装,脸色憔白的走了进来。 “王王王嘉顺。”乔恒惊诧的瞪圆眼睛。 “乔恒,你心眼多爱表现,贪墨一点厂子里的钱,我能容忍,毕竟我也是这样过来的,越混越好,脚不沾地的发飘,我也理解,让压的久了,谁都会这样,但你他妈得不光吃里扒外,还挑唆我兄弟,反水我大哥,你得死,真的!”王嘉顺走到乔恒的跟前,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一字一顿的开腔:“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说,死的干脆,不说,死的痛苦。” 乔恒咬着嘴皮,迟疑几秒钟后,慢慢低下脑袋,已经用态度回答了一切。 “我种的祸,我来铲果。”王嘉顺吸了吸鼻子,侧头看向我道:“哥,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他的嘴撬开得。” 此时外面的枪声已经变得零零散散,想来战斗基本上结束。 “嗡嗡” 院子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 一道嘹亮的男声喊出:“抓袁彬和大鹏。” 我走到窗户口,朝下望去,见到四五辆越野车将木材厂的正门堵得严严实实,二三十号身着西装的青年荷枪实弹的站在车前。 另外一边,袁彬和大鹏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被黑哥和吕兵拿枪顶着脑门,王鑫龙、季军、谢天龙呈半圆形围在旁边。 一个身躯魁梧,剃着短头的青年张嘴喊了一声:“头狼的朋友,我们是飞哥的人,飞哥让我们过来抓人,还请行个方便。” 我推开窗户,声音冷清的回应:“行不了方便,我是说给韩飞一个交代,并没有同意他可以把我的人带走,我的人有错我认,砸锅卖铁我都认,可只要他们还挂着我头狼的马甲,就轮不上任何人指手画脚,让韩飞自己过来吧” zqi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