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不死的卫莱
堆成山的尸体，在充斥魔素的空气中慢慢的分解，就像融化黄油一样变成血水，然后血水又蒸发消失，似乎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给吸走了。 因为这种魔素是常世无暗违背逻辑创造出来的，所以一旦常世无暗解除，这些魔素也会消失，如果把这些尸体变成类魔，常世无暗解除后，类魔也会重新变成尸体。 更何况，这次进攻仙德拉鲁，不光是为了杀卫莱，更是为了进行一场血祭，为大魔神王的苏醒提供灵魂和鲜血。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只是在魔素的影响下，这些尸体很快就被蒸发殆尽，校场也慢慢变得空旷起来。 只是这冰冷的豪雨，却没有一丝停下的意思。 过高纯度的魔素，让雨水都变成了墨汁般浓厚的黑色。 砰！ 剧烈的撞击，在校场中央爆开。 大地在巨大的力量面前，整个下陷了几尺。 被托莫罗从半空一脚踹下，重重撞在地上的卫莱，张口就是一条血箭。 “咳啊……” 弹起的身体还没有落地，突然莱茵哈特一个前空翻，沉重的落踵如大功率的打桩机般轰在卫莱的面门。 伴随着剧痛和后脑撞击地面的触感，地面就像被打中一拳的面包般被卫莱重坠的头所贯穿。 旁边的芙蕾雅玉指一勾，陷入地底的卫莱就被一股莫名的，违背重力的力量抬到了半空。 “喝！” 赫拉从下往上的一记膝撞，狠狠地轰炸在卫莱的后腰，巨大的冲击力，从腹部贯出一道箭状激波，直冲天穹。 “噗…”卫莱大口大口的血水，喷成了雾状。 站在地上，拉弓满月的达佛涅松开了蓄力已久的弓弦，密密麻麻的黑光矢，就如蜂群般扑向卫莱。 单薄的身躯，被无数次贯穿，鲜血如泼墨般撒的遍地都是。 咚的一声，被群殴至今，还被扎成蜂窝卫莱重重的摔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 五位魔神，包围着尚有气息的卫莱，却是一个个面露疲态。 明明一直挨揍无力反抗的是卫莱，露出恐惧的却是身为施暴者的魔神们。 “这家伙是怪物吗？” 远远的望着这一幕，亚瑟的面容愈发沉重。 他并没有参与进去，而是被托莫罗命令，看护为了使用常世无暗，而耗尽魔力的巨鲎和哈休蒙达斯。 正因如此，五人对卫莱的蹂躏，他才能看的如此清晰。 明明在纯魔素里，被抽走了所有魔力，身体也被高度污染，理论上来说，因为常世无暗，卫莱已经被削弱到极点了才对。 事实上，卫莱的确已经动弹不得，只能像个桩子一样任人殴打。 然而实际呢？ 面对五个魔神的群殴，每个人都是下了死手的，却依旧对卫莱无可奈何。 卫莱，就像是不死身一样，无论对他造成多严重的伤害，魔力已经被抽干的他，却总是能完全不合常理的痊愈伤口。 而且，卫莱虽然被魔素眼中污染，但最关键的临界点却始终无法被突破。 仿佛魔素侵蚀到一定程度后，就被卫莱体内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遏制住了一样。 “这家伙，真的是魔王种吗？”作为这次出战的九名魔神中，历史最古老的亚瑟，他的面容略微有些凝重。 不太妙啊。 这已经不是基因变异这么简单了。 单纯的基因变异，使得卫莱具备强于正常魔王种的战斗力倒还好说。 但是这种对魔素的抗性是怎么回事？ 亚瑟本能的感觉到，卫莱似乎不单单是魔王种那么简单，他的体内似乎还有别的某种未知帮助着他，这使得他被常世无暗压制的同时，却能够保证最基本的性命。 “呼…呼…呼……” 托莫罗面容疲劳，为了杀卫莱，方才短短半分钟的攻击，他拼尽了全力。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无论如何都杀不了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卫莱。 “弟弟…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就不能，乖乖的去死吗？” 面对伤口迅速愈合的卫莱，托莫罗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诧异。 杀不了！ 就算把头颅砍下都能再生的强大愈合力，这已经超过托莫罗对卫莱的认知了。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魔力都被抽干的卫莱浸泡在魔素里，还具备这么强的再生力？ “他是不死身吗？”莱茵哈特也从一开始的轻蔑，转变成了警惕。 一旁，作为神明族的赫拉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她看着卫莱艰难的支撑起身体，试图站起来的模样，愈发觉得恐怖。 他不是魔王种，至少不是魔王种那么纯粹的东西。 卫莱的体内，隐藏着什么东西，在帮助他抵抗常世无暗的效果。 这是一种强大到可以扭曲逻辑的力量。 难道说… 赫拉从卫莱的身上，看到了某个恐怖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确实是那个存在的味道。 那个气息，是一位太古时期的大能，是曾经主宰整个神明族的超级神明，是所有神明族心中永远的阴影。 其名号，甚至可以与无敌二字画上等号。 天外神！ 这个叫卫莱的魔王种…难道和天外神有某种联系吗？ “怎么？你们…就这点本事？” 呕着血，身体每一寸经络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然而卫莱艰难的撑起身体，面对包围自己的五个魔神，却没有半点畏惧。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看到伤痕累累的卫莱重新站起来，芙蕾雅似乎认知被颠覆般恐惧的退了一步。 明明卫莱毫无还手之力，然而那血淋淋的姿态，却让身为顶级魔神的她都感觉恐怖。 “被怪物…称之为怪物……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艰难的挪动嘴唇，卫莱恶毒的瞥了一眼芙蕾雅。 “托莫罗，怎么办？你弟弟好像杀不死一样。”达佛涅抹了一把冷汗淋漓的额头，凑上前问道。 托莫罗默默的看着卫莱，心里也是愈发苦涩。 卫莱的实力，实在是变故想象。 常世无暗创造出纯魔素的大气，抽干了卫莱的魔力，同时还对卫莱造成了污染。 现在的卫莱，虚弱到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然而就是这样，五个魔神全力以赴，像打靶子一样，打的魔力都快枯竭了，居然都杀不了卫莱。 这绝对不是魔王种能有的能力，魔王种的再生力再强，也不可能强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现在大气里充满了魔素，魔神族在这个环境里，实力已经暴涨了。 这已经完全超乎逻辑了。 被逼到极限的卫莱，体内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力量保护着他。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但是托莫罗本能的感觉… 如果现在不想办法杀了卫莱，再让他成长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愧是你啊，卫莱。 托莫罗由衷的感慨着。 也许…你真的能够做到…… 托莫罗联想到自己效忠于魔神族真正的目的，再看看眼前的景象，非但没有感觉苦恼，反而觉得无比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