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雪融（六）

    絮儿的电话还没打完，秦湘和橘枳两人在这里。

    看着橘枳，眸光微变的秦湘说：“哎，等这次的咖啡喝完，我们之后可能就没机会见面了！”

    这倒是真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契机就是华海网络问题，而秦夜差不多是充当了中间人的角色。

    从那时候到现在，他们也一直是围绕着华海网络的问题发生联系，当然还有华海网络后面的“黑暗世界”。

    而现在，伴随着艾德蒙的落网，“Angle”的挫败，这件事在最表面上已经画上一个句号，而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就该由此斩断。

    当然，橘枳是个大学生，秦湘是个公安人员，两个人之间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交集！

    一下就明白了秦湘想表达的意思，橘枳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和橘枳对视，秦湘蹙眉，放在桌上的两只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握到一起，心情非常复杂。

    她对橘枳的感觉早就和之前不一样，只是她这种心情应不应该再次表达出来呢？

    再说了，苏以乐才刚走不久，她却执着要表达自己的真实心情，这样真的合适吗？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吧！

    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可她知道这一件事，如果错过这一次，她和橘枳之间就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了！

    ——就这样错过，你甘心吗？

    扪心自问，她最终被心底的声音说服，她不甘心，不愿意就这样斩断和橘枳之间的一切联系，所以……

    在秦湘张开嘴，话已经呼之欲出时，橘枳先开口：“抱歉，我现在不会考虑。”

    ——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他知道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吗？

    ——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打断呢？

    ……

    即便是心中想要说的话异常多，秦湘也已经没办法开口，她和橘枳之间可能就这样了！

    两人对话结束后不久，打完电话的絮儿进来了。

    先将手机还给哥哥，絮儿坐下来，然后她就感觉到在哥哥和秦湘之间的气氛很明显不对，有问题！

    想从两人的脸上捕捉到痕迹，絮儿就不经意间偷偷瞄他们两个人，只是这两个人已经将情绪很好地控制住，多余的东西没有半点表现在脸上，絮儿自然看不到什么。

    看着橘枳，秦湘问：“对艾德蒙提起公诉时，你会出席吗？”

    很果断、直接，橘枳说：“告诉我时间地点。”

    点头表示明白，秦湘说：“等一切都确定下来，我再通知你，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她已经站起来，也不再等橘枳和絮儿说再见之类的，快速离开了！

    表情僵住的絮儿本想跟她挥手告个别，她们两个人怎么说也算是认识了，可秦湘走得太快，而且头都不回一下，让絮儿只能目送她出去，之后身影消失。

    将面前的咖啡拿起来喝最后一口，橘枳问絮儿，“该回家了。”

    “嗯？”

    这节奏也太快了吧，絮儿挺懵的，但哥哥已经开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站起来，跟他去结账，然后回家。

    路上的时候，走在橘枳边上的她总是忍不住偷看他，而且偷看的动作并不是高明，一下就被橘枳发现了。

    目光看着前方，步伐未出现任何变化，橘枳说：“有话想问就问吧。”

    被发现了，略感尴尬的絮儿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说：“哥，刚才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眸光一下打到絮儿脸上，透露出一种匪夷所思的意味，橘枳问：“听见了？”

    摇头，絮儿老实说：“没听见，就是感觉不太对……”

    “是吗？”

    轻笑着，橘枳将视线收回去，继续看着前方，然后说：“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哥哥很明显就是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絮儿当然不好往下刨根问底，“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的话就把这个话题终结了，可她脑海中又回响起之前和母亲的对话。

    咖啡厅里

    絮儿：“妈，你有事跟我说？”

    方姿：“你找个地方，别在你哥边上说。”

    表情一愣，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絮儿哭笑不得，然后她只能按照母亲的要求，离开哥哥的身边。

    咖啡厅外

    絮儿：“妈，我现在已经出来了，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方姿：“絮儿，我问你，你觉得你哥现在状态怎么样？”

    又是这个问题，之前秦湘电话里也问过她这种问题，现在母亲也问，絮儿给出不一样的回答。

    “不是很好！”

    方姿肯定，“你这样认为，那我就放心了！”

    “嗯？”

    这话的信息跨度有点大，絮儿一下没懂，“妈，什么意思啊？”

    没想到絮儿也能这么迟钝，方姿有点无奈，“傻孩子，这都不懂？”

    絮儿：呃……这让我怎么懂啊？

    “不懂！”

    顿一下，方姿说：“你哥现在这样了，你应该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在他面前说，什么东西不该说吧！”

    “这……”

    这下就是秒懂，可絮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方姿继续说：“不管你怎么想，但有些话绝对不能说，明白吗？他心里留下的伤痕是要靠时间去抹平的，如果这一步做不到，你哥他以后的日子也是没办法过了！”

    “而在这过程中，我不希望你做错什么，因为那些东西可能会在你们之间造成隔阂！一旦他对这件事有了隔阂，之后会怎么你不会不懂吧？”

    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一种着急的感觉从心底产生，絮儿问：“妈，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和哥之间……”

    “絮儿！”

    似乎不高兴了，方姿的音调瞬间加重，让絮儿的话停住。

    “傻孩子，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想什么吗？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吗？”

    “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求不来！如果他自己没办法想通这一点，转变对你的心情，你这边做的努力再多也是徒劳，你只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这件事对他的伤害太深了，你这时候再去刺激他的话，无异于伤口撒盐，你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你哥哥他现在真的很辛苦，如果他能慢慢走出这段记忆，你和他之后的路都会好走很多，如果不能，那……”

    方姿说到这里就停住，而那种更深层的含义已经转达给絮儿。

    “我明白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