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推测观想图来历
雩，是祭祀龙的方法。 最擅长这种祭祀方法的，毫无疑问就是‘舞雩’。 可惜，李启并不是舞雩，但作为祝人，基本上所有的祭祀方法他都会，毕竟是老本行嘛。 “大雩。雩者旱祭请雨之名，祭言大雩，大旱可知也，使童男童女各八人舞而呼雩，故谓之‘雩’。”李启念叨着雩的方法，虽然他现在并不能去找童男童女，但无所谓，只要另一位七品出手帮忙，那都是可以弥补的。 只有新手和不学无术的人，才会拘泥于还原配方，毕竟配方的意义是为了做好一道菜，只要菜是好的，符合要求的，那么配方其实都可以改。 就好像做菜一样，没有盐，那就多放点酱油，没差。 祭祀的种种要求，其实本质上都是为了追求某些气，用来形成整个祭祀的循环。 要求童男童女，本质上其实是为了那一口先天之气，这种东西，李启自己就能补上，祭祀所需要的别的气，净摩和尚应该也能提供。 所以李启说道：“还请大师助我。” “这是我的责任，非是帮助，而是携手。”净摩和尚说道：“公子只管吩咐，虽然不擅思考，但小僧做事还是很麻利的。” 李启也不客气，当即开始发号施令。 古有雩祭之典，所以为百穀祈膏雨也。其制，则为坛於南郊之旁。 而李启这里肯定没那个条件，所以仿古龙见而雩之礼，择地立坛。 孟夏之月，苍龙宿见东方，为百穀祈膏雨，故龙见而雩。依郊坛制为雩坛，祈上帝百辟，旱则祈雨。 唐国雩祀，一般则南郊，后行雩礼於圜丘。历代大雩都喜孟夏后旱雩之礼，皆七日一祈，李启觉得，唐制斟酌最善。 所以，李启模仿古大雩，一人代舞童二佾，衣玄衣，各执羽翳，歌云诗。 仿云汉体御制诗歌八章，词念恳诚，宸章剀切，穿玄衣，八列，执羽翳，终献乐止，赞者赞，歌毕，乃望燎。 再以声音清亮之鸟充之司仪，羽翳依周礼皇舞之式，礼仪与孟夏常雩同。 设上帝、社稷、宗庙、太岁之祭坛，俱有乐章，惟神祗坛阙，敕律撰进。 做好了决断，李启也不含糊，马上开始做整套仪式。 他可不准备糊弄，还召集了王惇这些理道众人一齐帮忙。 定雩祀天神从圜丘，以黄锺为宫。 地祇从方泽，以林锺为宫。 乐用七成，迎神奏祈丰，奠帛奏华丰，初献奏安丰，亚献奏兴丰，终献奏仪丰，彻馔奏和丰，送神奏锡丰。 所以要设乐部，定下司祭祀之乐，宴飨之乐，銮仪所司卤簿诸乐。 再设署正、署丞、侍从、待诏、供奉、供用官、鼓手、乐工，而以所司乐器别其目。 关于这点，李启是想理道众人来做的，但他们肯定是不会唱歌的，但他们会用播放器，直接用播放器代替，开始奏七成乐，李启本来是想找乐师的，但发现播放器好像也行…… 差不多凑合凑合得了，反正效果也没差多少。 钟曰司钟，磬曰司磬，琴、瑟、笙、箫亦如之，明乐舞生则沿而用之，羽流慢亵。 确定好这些，将老马摆在祭坛之中。 然后，祭祀开始。 迎神始平，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彻馔，送神，望燎。 雩祭，迎神霭平，奠玉帛云平，进俎需平，初献霖平，亚献露平，终献霑平，彻馔灵平，送神霮平，望燎霈平。 于是，送神、还宫、望燎乂平。 接着，祭坛祈雨而雩，报祀迎神延丰，奠帛、初献介丰，亚献滋丰，终献霈丰，彻馔绥丰，送神贻丰，望瘗博丰。 天神地祇迎神祈丰，奠帛、初献华丰，亚献兴丰，终献仪丰，彻馔和丰，送神锡丰。 如此，礼成。 当然，还需要舞蹈作为祭祀的重点，这也是舞雩需要做的事情。 如今没有舞雩，那就由李启代劳。 伴随着李启开始舞蹈，四周的礼乐开始奏响。 理道众人，包括王惇，也开始疯狂的记录四周的事情。 一次祝人亲自主持的大雩之祭礼，对理道众人来说可是相当宝贵的经历，这也是他们愿意帮忙的原因之一。 李启开始跳舞，不是那种柔和的舞蹈，而是作为巫觋来说相当狂野的舞蹈。 这也算是巫觋的标志性动作和形象了。 在祭坛上，穿着古怪的祭服，然后以古怪的姿势跳大神。 基本上，巫觋在外人眼中的印象就是这样跳大神。 亦或者，穿着破烂的衣服，在一大堆虫子里面琢磨，思考怎么培育蛊虫。 最多再加一个阴沉着脸，在黑暗之中施展邪术诅咒别人。 这大概就是巫觋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了。 李启现在就完全符合巫觋的形象，不过他倒是也习惯了，巫器蚕可是典型的巫蛊之术，他其实也玩的挺好的。 所以，乍一看李启就是个正常人，但当他施展手段的时候，还是能够很清楚的看出他的巫觋本质。 随着跳大神一样的舞蹈，祭祀的力量也开始发挥。 如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舞雩的话，跳的舞蹈就会极具美感，但李启不行，所以他的舞蹈显得非常的怪异，但这些姿势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通过不同的姿势，协调不同的气，并且将不同的韵律发挥出不同的效果。 区别只是他跳的不好看而已，不过这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旁边的理道众人却记的很是认真，似乎是准备把整个祭祀过程，包括李启的动作全部记下来，方便他们以后回去复刻。 理道可是没有版权一说的，偷师学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到处帮人建设不同的法宝是为了什么？当然就是为了偷啊。 当然，理道自己是不承认这是偷的，他们觉得自己只是看见了，于是学习了一下，既然你让人看，肯定就是让人学的。 最终，祭祀完毕，老马也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 李启喘了口粗气，停下动作，对着净摩和尚，认真的说道：“沉睡十四天，以象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以七天为规律排布循环，之后，老马的功法和道基也就确立了，多谢大师帮忙。” “说过了，这不是帮忙，这幅观想图本身就是我引发的，这也算得上是我的事情，施主不必在意。”净摩和尚如此说道。 李启随意的点了点头，走下祭坛，看了看四周。 他们做这些祭祀的事情，当然不可能跑到甲板上面当着众人的面做，所以此处其实是船上的一处密室。 这艘船毕竟是五品宝船，内里这些密室多了去了，王惇随随便便都能找到一大堆。 “这也是我的问题，大师，先前我一直没问，为何你会引发出这一副观想图？这观想图怎么来的我们暂且不说，你是如何感应到，又是如何主动去引发的？”李启问道。 净摩和尚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然后说道：“施主应该听说过，小僧擅长占卜。” 李启点头，这个肯定听说过，王惇就是借助净摩和尚的占卜之能找到的他，净摩和尚的占卜能力据说是相当强的。 “所以，你是占卜到了有佛缘，所以上前，却不想引发了某种力量，将这幅观想图烙印在了他身上？”李启问道。 “正是如此，我能感觉到这是阿弥陀佛的佛气所致，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还不清楚，实际上，小僧也知道阿弥陀佛不可能如此无聊，此事必然和阿弥陀佛无关，应该是其他人拿到了阿弥陀佛佛气的人做的。”净摩和尚双手合十，郑重的说道。 “你怀疑是其他人拿到了阿弥陀佛的佛气？这世上有几个人有资格去拿？当世一品，除了他自己送出去，你告诉我谁还能拿到？这个推论简直荒谬。”李启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相信这个推测。 那可是阿弥陀佛。 无量寿，无量光，无量神通，无量智慧，谁能在阿弥陀佛手里抓到一缕佛气？然后拿来做阿弥陀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阿弥陀佛的佛气，他自己是能知道的，做什么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确实不太可能，但或许，是阿弥陀佛主动赐予给了别人，譬如其他佛子，得佛陀亲赐护身之气，这种情况下，有人持有佛气，也是很有可能的。”净摩和尚如此说道。 这个机械和尚说话声音很平静，那种簧片般的音调似乎都不会波动的。 “其他佛子？也就是说，有佛子对我下手？不对，我和佛门素无恩怨，再说了，这里的佛子，只有一位吧？净摩大师。”李启看向净摩和尚。 要说佛子……眼前的这个机械和尚，可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佛子。 “并非是我，而且，我并不是阿弥陀佛座下，点化小僧的乃是无上尊药师琉璃光如来，昔日尊佛发十二大愿，愿为众生解除疾苦，使具足诸根，趋入解脱，我便是由此具备了‘慧根’，自此脱离了傀儡，有了智慧，阿弥陀佛的佛气，我也是拿不到的。”净摩和尚解释道。 “不是你，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佛子，佛子很无聊吗？”李启有些烦躁了。 “不一定非得是佛子，佛子皆有佛性，不会做这些事情，就好像巫神山公子肯定不会刻意去打破世界平衡一样，只是，公子，有没有可能，是‘魔’呢？”净摩和尚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李启一愣，然后他整个人突然深呼吸一口。 是啊，如果是魔呢？ 确实有魔能做到，而且那家伙对李启态度可不一般。 只是…… 不对劲吧？ 说好的佛门以无色界天压制他化自在天，用清静法镇压了天魔，天魔这天天往外蹦，一年时间搞了这么多事情，佛门是在挂机不成？ 李启不信一个能在天下立足的强大道统会挂机等死，所以，李启觉得应该不是天魔出手，起码……不是天魔自己出手。 但是……你要说天魔没可能吗？ 李启觉得，很有可能，自己面对的不再是天魔本身，而是来自整个魔道。 作为四魔之首的天魔，绝对有掌控整个魔道的力量，单单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诱惑，恐怕就能撩窜着整个魔道对他出手。 整个魔道，有能力在这种情况布局吗？ 东海的局，真的只是真龙们在布吗？ 意识到这点之后，李启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掏出终端，快速发了一条消息。 “事情大了，坐标度朔山，速来。” 这是对沈水碧发的。 李启原本的打算，是就这么几个月，来东海钓点真龙的鱼，最好能够把人扯进来，搅浑一波水，然后自己搞定这一切，接着回长安上学，继续搞他的事业，看看能不能把罗浮山从死路上拉一拉。 他当时认为，应该只有真龙会在天下对他下手，其他道统应该不至于在天下和他闹矛盾，毕竟李启平时还是挺与人为善的。 天魔确实危险，但短时间内他出手次数太多了，清静法的镇压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现在看起来，事情已经脱离掌控了，对他下手的并非只有真龙，还有魔道。 天魔确实没有再出手，但天魔可以驱动整个魔道为他所用。 所以，李启作为一个聪明人，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毫不犹豫的直接摇人！ 如果只有真龙，那就和他最开始说的一样，根本没有危险，沈水碧也没有必要来。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没准备放弃原本的计划，但他必然不会自己单独去涉险。 等沈水碧来了，就可以去了。 原因也很简单，在天下，不会允许五品以上的存在大打出手，这是规则，所以有五品存在护着，在天下就是安全的。 这也是巫神山公子的护道人都是五品的原因。 当然，不包括李启，他是没有护道人的，祝凤丹好像是忘了？但据言客所说，只是因为祝凤丹找不到愿意帮他忙的五品晚辈。 关于这点，李启不置可否。 就在李启发出这个消息的瞬间，这艘五品宝船，突然迸发出了剧烈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