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合战
仙天旁边的虚空里，巫咸和祝凤丹正在旁边观战，时不时点点头。 而仙天本身更是关注着战斗的进行，通过这场战斗，以他的智慧可以很清晰的辨别到底是哪一方对他有利的。 作为天生一品，仙天没有任何的道途可言，他只是靠着本能走上了天演的道路，并且吃掉了一些高品级的道门传道之人，掌握了道门的修行法，仅此而已。 但这并不妨碍他具备高超的智慧。 智慧，力量，都只是他继续生存下去的工具而已，他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不追求过多的虚妄之物，不去渴求那些未曾证实过的概念。 存在本身就是他的目的，而智慧和力量是维系存在的手段，仅此而已。 所以仙天会扫荡周围三十亿光年，隔绝外界的一切，拒绝和外界接触，将自己藏的深深的。 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仙天的存续本能。 现在，他的本能告诉他，战争已经开始了，仙天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他必须选一边站。 而此刻下方的战斗，胜的那一方，就是更适合的那一边。 所有的情况都已明晰，剩下的唯有死斗而已。 海量的术法，还有各种法宝，朝着李启的方向飞驰而来。 显然，这是来自至人的试探，但仅仅是试探，就已经让李启直皱眉头。 好高的战斗烈度。 “入翼六度，入轸十一度，入昴九度，入毕三度，自尾十度至南斗十一度析木，于辰在寅，东井十六度至柳八度鹑首，于辰在未。” “起女二度，六又一百九十二万九千四百八十分之一百三十万五千九百日天半径。” “距纬七十五度，五十万三千六百里又二百四十步，高三十六度四十五分二十四秒。” 李启启动真知，扫描着整个天球，飞速给小天师汇报情况。 就在刚才，两个天才快速的达成了协议。 李启不擅长临场发挥，更没有战斗才情这种堪称玄学的东西，所以他干脆利落的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全部交给了小天师。 他将会负责情报搜集，分析概率，拆解对方的术法结构，制定可能的计划，给小天师提供充足的支援。 这就好像是合作模式，一个人负责运营，另一个人专注于打架。 只是，刚刚将那些数据提交给小天师，李启却发现……对方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张宗没有按照李启习惯的那种，将弱点分析出来，然后精确的进行弱点打击，然后缓慢的织网，最终将对方逼近死路。 刚刚李启汇报的所有方位，都被张宗直接忽略了，他直接使出了超乎寻常的雷法，黑气弥漫，疾雷数声，李启汇报的，没有汇报的，所有来袭的术法，尽数被爆破。 “喂，省点力，我们的法力不一定有对方充足！”李启呵斥道。 “畏首畏尾，那还打什么？初战不利输一半，懂不懂啊你？”小天师随口反驳，然后汇聚更加强大的法力！ 天打，五雷轰！ 五方雷帝的法身虚影显现，天雷，神雷，龙雷，水雷，社令雷流转，且有雷城化现，玉清真王府碧霄上梵炁迸发而出，发生万物，驱动海岳，四时推迁，阴阳升降，皆由此现。 却见对面，那位至人微微皱眉。 如果是李启的方式来应对的话，此刻应该已经被破去招数，然后被他以刑罚制裁了。 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方居然选择了这种方式…… 天打，本身就是天罚，还有五雷以做惩戒之意，本身就是最大的刑罚之一，昔日妖族大圣被束缚进斩仙台，所用的刑具就是雷火。 这般五雷轰顶，反倒是让他的术法被桎梏起来，不能发挥出原本的用意。 是巧合吗？ 小天师的临场发挥，却恰恰克制了他的刑罚，逼迫这位至人退后，另寻他法。 李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见小天师毫不避讳的直接往前冲去！ “对方后退必然有准备，别——”李启立刻劝阻。 小天师用动作做出了回应。 他直直的冲了出去，把手一放，半空中一声霹雳，只震得连天地都颤寒，五行神雷炸开，金木水火土，齐齐冲出，化作五条雷龙，盘旋咬杀而去！ 这一下又让那位至人皱眉，忍不住再退。 小天师毫无畏惧，继续冲向前方，诵咒书符，仗剑叱咤，召呼雷霆，若响若答。 方圆亿万里内，已经化作雷池，不知道多少种雷霆在其中翻滚。 五方雷，五行雷，玉枢雷，神霄雷，大洞雷，仙都雷，北极雷，太乙雷，紫府雷，玉晨雷，太霄雷，太极雷，火轮雷，灌斗雷，风火雷，飞捷雷，璇枢雷，轰天雷，铁甲雷，邵阳雷，飚火雷，蛮雷，地祗鸣雷，三界雷，斩圹雷，大威雷，六波雷，青草雷，八卦雷，混元鹰犬雷，啸命雷，火云雷，禹步大统摄雷，剑火雷，内鉴雷，外鉴雷，神府天枢雷，大梵斗枢雷，玉晨雷。 种种不同的雷电，根本数都数不过来，性质各不相同，神异千变万化，组合起来更是产生了化学反应，恐怕就连小天师自己都搞不清楚需要怎么应对。 与此同时，五方雷帝虚影展现，法身降世。 再有十二雷公听从差遣，各自逞能。 梵炁雷府，驱雷掣电，照胆追魔，诛瘟役鬼，天地潦涸，亿万雷霆，普照万界，雷霆的光芒甚至将虚空都映照的通透。 完全不在乎法力的消耗，根本无所谓对手的战术。 战术？那是对手需要考虑的事情。 搞清楚，哪怕你是至人，现在也得你来解决。 我打你的脸，你来想办法应对。 正如同魔王子曾经对李启说的，考虑战术，那是弱者做的事情。 而小天师和魔王子，从来没把自己当弱者看过。 只有李启才会做什么都三思而后行，走一步恨不得看十步，思考的时间远远大于行动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天师才会在之前见面的时候，对李启说：“你这样可就不逍遥了。” 一旁没有主导战斗的李启叹了口气。 这就是战斗才情吗？ 或许小天师自己都没有察觉有多少战果，但有真知道韵的李启却看的清清楚楚。 小天师的第一次突进，恰好破解了对方要展开的五刑。 小天师的第二次突进，从正面压倒了对方尚未成形的术法。 第三次突进，则彻底贯彻一鼓作气的标准，奠定了胜势，将对方连续逼退三次，他的气魄已经天然带上了‘胜者’的气息，所有的术法威能似乎都强上了一截。 运气吗？ 绝对不是运气，一次是运气，这么多次，肯定是有其必然的因素的，但小天师没有李启那么清晰的视角…… 他能做到这些，靠的是……本能？ 不对，也不是本能，他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但做之前他并没有经过太严密的分析，不会和李启一样在脑子里写一篇论文论证一下下一招往左边打更有用。 他这种‘认识’，其实也就是个模模糊糊的感觉。 那边好像有戏，打一拳试试。 但就是能以最快捷的速度，打出效果最好的结果，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结果是怎么来的，但不妨碍他在打完之后分清楚具体情况，然后快速抓住下一个机会。 真正和小天师并肩作战，甚至共用同一套修为的时候，李启才意识到，所谓的战斗才情是什么东西。 连续突进三次，小天师却没有继续莽下去，他果断后撤一步，然后这个时候，李启报过来的数据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四周的雷池动弹了一下，化作青雷震动。 李启窥破的弱点被全部利用了起来，对方反击的上万术法几乎同时湮灭。 但这时候，小天师猛的回头！ 不过李启已经动手了，身后袭来的，躲过了小天师感知的术法被李启拍散。 “嚯，有点东西啊。”小天师看了一眼李启，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位至人。 一语双关，虽然刚刚张宗出尽了风头，但那位至人却见缝插针，送进来了一道术法，如果被打中了，那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 而同时，没有被张宗察觉到的术法，却被李启看见了，并且出手打散。 “看起来不需要我提供那些信息了，那我就放手，你主攻，我主守，我要四分之一的修为，我用法力比你节省的多，你也最好注意点。”李启随即说道。 “分那么清楚做什么，需要就用，法力什么的随便提，不会干扰到我，你自便。”张宗随口说道，接着再度追击！ 这话给李启听的一愣。 随便提取修为，还不会干扰到？ 闹呢。 不过……或许这就是对方的特性吧，也罢，那就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现在同时存在于一个脑海之中，控制同一具躯体，所以交流速度也是非常的迅速，所以实际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延迟，小天师就已经再度出击。 而那边的那位至人，虽然暂时被压制了，但他从头至尾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 还在掌控之内。 雷法是万法之宗不错，没有弱点也是真的，甚至可以对其他术法产生压制，也是实际情况。 但，法毕竟是法。 道才是根本，虽然道想要作用于世界，就必须将之试行为法和术，但这只是工程技术与原理的区别而已。 根本是道，原理是法，应用是术。 把原理落地，变成可用的产品（术法神通），确实是一门技术活儿，雷法在这方面算是做到极致了，其他家还真没办法比，得到了道门正统传承的小天师有着相当大的优势，毕竟术法是可以直接拿来用的，他用的雷法可都是他的师父，那位道门天师研发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二品。 是的，小天师做到了在术法上，以四品压制曾经的三品！他现在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比这位三品至人更懂术法！ 来自天下的真正天才，未来注定的高位，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和底气，而且他真的做到了。 但至人也不慌不忙。 如果从术法之上无法压制对方，那就从根本上，从‘道’上压制对方就行了。 小天师继续突进，但下一刻，雷法的威力骤然减弱。 雷法的根基被削弱了。 “嗯？”小天师立刻抬头，看向至人的方向。 李启则马上说道：“无罪不得罚，天要从人，天罚亦是如此，无罪施罚，是为虐，虐者，当诛，当心，此地有了新的‘规矩’。” 如果说小天师的自由发挥很厉害，那么李启在分析这块就有自己独到的手段了，他立刻认出了遭遇了什么，甚至把跟脚都已经给推测了出来，并且将这些情报交给了张宗。 雷霆本为天罚，但无罪者，如何能受罚？ 惩罚无罪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罪责，所以小天师反而应该受罚。 对方以法家的逻辑和规矩，强行将雷霆天罚削弱，同时以此来增加自身的力量。 伴随着这样的规矩，雷法的力量被压制，那位法家至人在这一刻抓住了机会，冲到了张宗的面前！ 没错，面前！ 术法很难伤到张宗，所以他直接选择了近身。 来自至人的近战攻击冲出。 然而，张宗却轻巧的伸手，拨开了这一拳，然后，他摆出一个古怪的拳架，身周随之而笼罩着一片古怪的力场。 这一套拳意，其中好似两仪分三才，由三才显四象，演变八卦，阴阳性质，自然运转规律的一种拳意，其中中正安舒、轻灵圆活、松柔慢匀、开合有序、刚柔相济，动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 拳意流淌四周，拨开对方的同时，也展开了迅捷的反击！ 风雷乍起！天光一起神无赦，拳意由柔转刚，直接轰在对方的身上！ 连续几下，至人闪躲招架，近身搏斗，竟然没能占到小天师的便宜。 这给李启看的一愣一愣的。 好漂亮的拳法，张宗还会武？ 不对，这不是武道，这只是单纯的近身拳术而已，没有武道神意。 但是，足够用了。 不管远近，作为数值怪的张宗，都没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