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假牙
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前任总监无疑是将自己的毕生绝学都告诉了王垚，可是对于这些关于集团以前的所有的合作方案，恐怕老财务总监虽然亲身经历过其中的大部分，可是还有许多的合作，老财务总监恐怕是想要将这些经验全部传授给王垚也是十分困难的。 想要真正的接老财务总监的班，不下点狠功夫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这个办法，是顾勋帮我想出来的。 不过只是帮我提供了想法，后面的事情，全都是我找人，亲自监督完成的。 王垚说，她认认真真的完成了，我交代他做的第一件事情，现在全公司上下，似乎都对她的态度有些好转。 “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得到，她们都似乎更加喜欢我了，这让我十分有成就感。” 很好，我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于是，王垚虽然还是觉得这么多的资料有些夸张，不过，还是二话不说的抱歉，这些资料就回了她自己的办公室，并且开始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仔仔细细的研读起来。 可是，说实话，我觉得除了王垚之外，我才更应该读一读这些资料。 毕竟，如果我以后想要掌控公司的话，如果对公司的前世今生都不了解，又怎样来掌控呢？ 就比如说，如果这里有顾长林的一片地，有人在这片地上生活，做生意，那么，你觉得这个作为这片地的第一继承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比较好？ 而这种事情，这样我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处理，但是我相信在和官司里面，我还是非常不熟练的。 今天外面的天气不怎么好，都说这样的季节穿衣服是最混乱的，所以每天出门的时候，我在里面会穿一件长裙，即使是只穿一条裙子，也觉得温度刚刚合适，可是张妈也总是给我备一件外套，随时随地都拿在手里，以防天气突然变冷。 今天就是这个突然变的天，本来还是好好的晴空万里，可是没过一会儿，天就阴沉了下来。 医生建议我怀孕期间少用空调，所以在我的办公室里面，空调就几乎变成了摆设。 张妈将外套搭在了我的身上，抵御了外来的寒冷。 “张妈，你家人在这边吗？” 我又和张妈唠嗑了起来。 张妈却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的张开嘴，“我的儿子，还有我的老公，几年前在一场车祸里面。全都……” 说着说着，张妈的鼻头一酸，差点就要哭了。 我没有顾得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外套，赶紧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拍着张妈的肩膀，努力的安慰她，一边安抚着她的后背一边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张妈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鼻涕，另一边却还想着我掉在地上的外套。 非要给我捡起来。 “夫人，你得把这个穿好，要是你受了风寒，到时候，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张妈一边外套在一次披在我的身上，一边努力的用沙哑的嗓子说道。 面对这样的张妈，我觉得她此时此刻脆弱无比，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我觉得我们两个有一些共同的地方，就比如说，我们的亲人都被车祸夺去了生命。 “好。”我回答。 本来只是想缓解一下，在这种无聊的时间里面的沉闷，可是没想到我一问竟然就问到了张妈的伤心之处。 我说自己也真是的，什么不提干嘛非要提家人，这不是诚心不想让张妈好受吗。 为了能够让张妈快点从刚才的那个漩涡之中逃出来，我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到了一个新的话题。 我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傻，可是还是坚持着笑着。 “张妈，你的牙好白啊。这是为什么呢？你每天都要刷三次牙吗？” 张妈一阵苦笑，“夫人……我知道你是在照顾我的感受，没关系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你用不着这样替我着想……” 其实说实话，张妈这样说，让我有些心寒，如果按照她这个说法，现在的她是一个下人，那么从前的我又算是什么呢？ 我紧紧的拉着张妈的手，“记住，你不是什么下人，我们都是一样的。张妈，你还记得吗，我…从前的职位……” 自从当上了总裁夫人之后，我很少在别人的面前提起我以前的职业，我甚至觉得，自己人生中的那一个阶段，是我最想从我的记忆中抹去的一部分。 可是今天，我竟然能够在一个大约有些同病相连的人面前，硬生生的自己揭自己的伤疤。 张妈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然后又目光柔和了许多。 “夫人，其实说实话，我觉得，您和那些人都不一样。我照顾了这么多的人，也唯独只有你，还有少爷，不把我当下人看。” “顾勋也是吗？” 张妈一提到顾勋，脸上的神情就缓和许多，我想，他应该是把自己人生的所有的美好，全部都寄托在了顾勋的身上了吧？ 其实之前我也听家里面的其他佣人说过，张妈很年轻的时候就到了顾家，而且一来就直接当了顾勋的奶娘。 我猜想，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张妈的家人就离开了人世。 张妈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然后就开始给我讲着各种关于顾勋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都是一些糗事，这倒是让我抓住了不少顾勋的“把柄”，从张妈谈论顾勋的神情中能够看出来，张妈是把顾勋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照顾。 说着说着又说回了她的牙齿，她向我炫耀着牙齿，然后笑了笑问我，“夫人觉得我的牙齿可好？” 我点头，“好白啊。” “哈哈哈……夫人，你猜不到吧，我用的是假牙！我的牙齿早就掉的七七八八了。” “啥？可是你才……” “我才五十多岁没错，其实我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用牙太多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从假牙聊到了年纪，从年纪聊到了寿命，从寿命聊到了老人，又从老人，聊到了顾老爷子。 只是聊到过老爷子的时候，张妈明显要谨慎的多的多，我猜想，她一定知道，顾老爷子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则，在这样的轻松的环境下，怎么会显得如此的僵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