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年祭
荒草凄凄的在风中立着，一股阴风吹过这片破败的大院，院门上的刻字历经风雪，却还依旧可辨： 豫园。 两道人影，一路追随阴风而来，随着风停却出现在大院门前。两人齐齐都是身着白羽服，腰佩紫萝刀，腰间还都挂着一块青色的令牌。 “豫园！” “看来真的是追到这些邪异的老巢来了！”冷厉的声音传出，左侧的高大男子看着这阴森的大院的刻字，来回打量。 他旁边的刀疤大汉也是如此，不过他眼神中更多的却是警惕， “小心一点，此地非同....” 吱！吱！吱！ 老旧木头的磨蹭声传出打破了两人的谈话，前方大院的木门徐徐开启，敞开向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同时冲进去。 轰！ 破败木门轰然紧闭，再看不见内部的任何情况。 这片大院的上空，似乎永远是阴云笼罩着，日光无论如何也照耀不进来。阴冷的气氛，总是让人感到胸口有些压抑。 噗！噗！ 突然间大院木门骤然打开又关闭，惊的四周的候鸟扑腾腾的飞远。 地面上，飞出的两堆衣服散乱的摆着。青色的令牌却翻了个身，露出了先前不曾见到的三个刻字： 御史府！ .......... 随着年祭的到来，整个海宁城愈发热闹。不过有心人还是发现，今年的海宁城似乎有些热闹的太过了。 城内，来了很多陌生人。 按理说海宁城南来北往的旅客多一些倒也无妨，不过多的却都是些武林人。 杨楼茶馆，宁峰边喝着茶，还听着说书人讲戏。 “.....话说北地素来有尸匠，他们提铜锣、摇铃铛，赶着素布包裹的尸体，向着四海八荒送归故土.....” “天难葬，地难葬，人间难得几许灯火愁，这是尸匠之间流传的行话...” 说书人吊着嗓子，有声有色的说着，围观的小孩子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对这些传闻好奇又畏惧。 宁峰也有几分思索，大晋位列北地，素来有各种尸鬼传说。 巫蛊尸匠的传闻颇多，而且都传得神乎其神的，大多数民间都是相信并且避讳的。 “那白童地位还是卑微了些，虽然的确证实了邪异的存在。但是更高层次的，我还远远没有接触到。”宁峰低语，目光摇曳的看向四周。 突然间，客栈一楼响起吵闹声引起许多人注意，宁峰也看了过去。 一伙人，身着统一的白服、腰刀，在领头四人的带领下走上楼梯，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行人约莫二十人，茶馆掌柜都被惊动过来招待，小二们急忙送上茶水糕点。 歇息了小半个时辰，这些人才是吃饱喝足离去，半个银子都没留下。 人走了以后，茶馆内才是恢复了细语声音。 “哎，这伙人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霸道，茶水糕点都不付钱，还差点动手！幸亏这掌柜的反应快，点头哈腰的给伺候好了。” “还不是官老爷么！” “是啊是啊，看这架势应该是。不过这服饰好奇怪，是哪家的官老爷，怎么都没见过。”茶客们议论纷纷，没一会儿更是有人跑来的透露消息： 这伙人，往县衙去了。 宁峰看完全程，全程眼神警惕。 他认识这些人的身份，或者说在听闻过一些关于这种打扮的人的身份： 御史府！ 朝廷御赐杀人官，御史府！ 据传，朝廷内每一年的武举选拔的高手，都加入了御史府。 海宁城来了大人物的消息很快传开，不过议论了一阵以后倒也没有再引起更大波澜。 因为—— 年祭，终于到来了。 按照规矩，天色将将亮，整个海宁城便是燃起万家灯火。 一个个百姓家里，都供奉上烛火，宁府更是一夜未眠，下人们准备好各色祭品。 清宁河边，瑞公带领着宁，海两大家族的族长还有县衙大人，进行着繁杂而隆重的仪式。 海宁城内，能来的人大多都来了，因为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 宁峰注意到，之前见到的御史府的人也到了。 而且一个个神情慎重，不停的在清宁河四面八方而来，向领头的人汇报着消息。 随着祭祀的进行，传递消息的频率越来越快，而四个首领的神情也愈发难看。 有大事要发生！ 宁峰心头莫名生出如此想法，顿时整个人警惕起来。 “快看！” “怎么回事？” “好多鱼！” …… 正进行到一半的祭祀仪式突然被打断，无数人震惊的看着河面： 一条条红色的鱼从水下跳跃而出，越来越多像蚁群般。 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鱼？！” 人群有人大叫，脸色狂变。因为这些鱼全都是面目狰狞，口齿尖锐，互相之间碰撞到一起竟然瞬间撕裂对方的皮肉。 红色血液，很快蔓延向整个清宁河。河面，彻底被染成红色。 人群震惊，彻底感到不妙。 轰！ 河面轰隆一声爆响，河水瞬间掀起数十米高。 无数鱼群，直接张开竟然恐怖尖锐口器，冲向人类。 “跑！快跑！” “救命啊” 人群疯狂逃窜，然而更多的人却来不及反应，便是被各种鱼群撕碎。 血肉飞溅！ 宁府的人反应还算迅速，和海家的护卫结成队伍，立刻撤离。 姜云在前开路，宁峰护着左右父母。 而后方，宁峰注意到那一行御史府的人竟然没有撤离。 而是对着河面疯狂大战！ 就像是……对着空气！ 无数暗中观看的人背后冰凉，这一幕太诡异了。 御史府的人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着空气大战。必然，是空气中存在着什么！ 很快，人马飞速回到海宁城下，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而主持祭祀的瑞公，更是面色铁青，不停的口中念咕什么。 宁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吩咐姜云照顾好自己父母后，宁峰直接闪身出了海宁城。 一颗铁质的小手掌系在他腰间摇晃，宁峰却毫不在意。 “这清宁河，必定有大事发生！” 宁峰心头万般念头，落地后直接把腰间的铁手捏在了手中。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直接碎了你这寄身之物！” 宁峰右掌瞬间通红，周边空气顿时泛起水雾，那是极高的温度所导致。 “大人，大人我出来！” “有事您尽管吩咐，我这躯体好不容易得来的，大人您别给我毁了……” 两三声求饶声急忙发出，白童有些干瘪的身躯出现。 对比之前一次出现，他整个人恍若变了个模样，瘦的没了个人样。